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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祁夜摇头,轻声否认。 “那我今天陪你住这里。”萧程说着关上门,不得不说,可能是首席演奏家带来的气场,祁夜没办法直接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不用。”祁夜笑了下,“我自个儿整理下房间,没别的。” 萧程喉头轻轻滚动了下,欲言又止。 铁窗伴着风晃得厉害,吱嘎响地让人烦躁,祁夜转身把窗户关上,就听萧程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还没定呢,可能就近日。”祁夜说,“别送了,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这可能是祁夜拒绝萧程最多的一天。 萧程步步退让,祁夜都看在眼里,拽着心口都在疼,但没法说出口。 ——等公示期过去,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就回来。 萧程说了一个城市名。 “是那个地方吗?”萧程说,“等我这里期末结束就——” 窗子又被风吹开了。 萧程皱眉看了眼,直接过去,把窗锁带上,然后就听祁夜低声说:“还得忙开庭呢。” “这些我都可以当天往返。”萧程转身盯着他的眼睛,“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躲着,不让我跟去南方,是什么让你顾虑了?” 祁夜的眼睫颤了一下。 “没顾虑。”祁夜看着萧程,轻轻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像是在证明自己没事那样,“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忙完期末等公示期截止,等正式评上副教授后再去起诉开庭……就算是我给你的任务,好不好?” 上次在机场他们分别过,当时的两人心系着对方,万般不舍地许下承诺。 而这次依旧是这样,祁夜心里的一丝一毫都被对方占据,甚至填满,但却没有了“等我”这句话。 堵得嗓子说不出话。 萧程看着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用指尖擦了擦眼尾:“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回去。” 祁夜抬头对上视线,笑了下:“别担心,我都快三十了,去个南方能照顾自己。” 这话说的语气坚定,萧程见着拗不过祁夜,就说不急,明天还有时间再讨论下。 他看了祁夜几秒,说:“真不要我待在这里?” “洋房这地儿多小啊,我们两个站着都没地理行李了。”祁夜的眼尾依旧带着很淡的笑纹,眼底却直直地看着萧程。 他们对视了几秒,萧程转了身,开门的那刻说:“整理完就回来。” 楼道潮湿的气息漫过来,祁夜见着木门慢慢合起,在彻底关上的那刻,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不是恋人间的诀别,就不能轻易用再见这个词,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 祁夜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停顿几秒,祁夜关了屏幕,把箱子立起来。手机上显示着报名成功的短信——海选在九月,昨晚就显示发送成功并已读。 没再看讨论学院审核制度的文章,也没管周群发来的小心别人再偷拍的提醒,这事儿最好的处理方法已经有了,不用再多做别的。 他和萧程都是演奏者,道理不是不懂。 如果说这一切必须经历,那就像他们演奏那样,从乐曲的第一小节开始,无论遇见休止符还是拨弦,总是得继续下去。 第二天上午,萧程一上午都在监考。 前阵子一直阴沉的天空在这天有了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伴着学生沙沙的写字声,静谧美好。 收卷后,萧程站在讲台上开始清点试卷,几个维护离场秩序的老师看着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帮忙整理。 同事之间没什么多聊的,除了论文期刊外,就是日常去哪个食堂吃饭。 其中一个实习老师说新食堂开在三教那儿,听说小炒很棒,很多学生都推荐去那里吃饭。 一群老师一边整理卷子,一边就定下了。 见着萧程的视线停留在窗外,实习老师问:“萧教授,一起去吃吗?” 萧程收回视线:“我下午有事,就不参加了。” 实习老师和另一个对视了下,应了声说行。 离开的时候,她们小声议论了几句,说今天似乎在监考的时候见着窗外有人老远站着,好像还背着吉他。 另一个实习说是不是眼花了,这会儿吉他专业的学生都在考试呢,怎么可能会有人。 走廊里熙攘了会儿,整一层楼就只剩下了萧程一人。 最终核点,试卷装封,装袋写上基础乐理及人数——这些都做得十分熟练,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有吃饭,没午休,也没回办公室,萧程直接开车去了洋房。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看守铁门的保安依旧开着收音机,石桌石凳上还摆着择菜的塑料框,一如既往的安静,的确是工作日下午该有的样子。 萧程拎着午饭走进楼道,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绕过摆放在楼梯旁的自行车,他上了楼。 门缝透出微弱的光线。 萧程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再敲,应声的似乎只有刚才的自己。 不知为何,以前的往事像是浮光掠影,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像是什么隐约的预兆。拿着祁夜留给他的钥匙,萧程的呼吸乱了一瞬,直接开了锁—— 空荡的房间。 所有的一切——包括家居用品、乐谱CD都没带走,而窗帘和被褥换了全新,护眼灯甚至多安了一盏,放在了床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