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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忽然乐了,觉得自己就像骗小孩的大灰狼似的。 在小孩低头折腾椅子的时候,祁夜把搭在一边儿的外套穿上了。 手臂上还有纹身,怕吓坏小孩儿。 对上男孩的视线,祁夜笑了下:“想听什么?” 小孩儿撑着脑袋看他:“都可以。”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带了点儿胆怯,不过可能是吉他太让他好奇了,或者面前的大哥哥太亲切了,不久就活泼起来,粘着祁夜问这问那的。 祁夜就把吉他递过去给他看,什么弦枕、音位点、音孔、一样样耐心地科普着。 他本就喜欢小孩,而现在也没事儿,就把吉他背带取出来,扣上吉他上的背带钉后,蹲着帮男孩系上。 就在这时,萧程拎着水果篮子过来。男孩看了他一眼,有点儿警备地问:“哥哥,他是谁?” “小提琴家。”祁夜笑说,“是乐团里的第一名。” 男孩“哇”了一声。 这个年纪的男生注意力自然转移得快,没过几秒,他就把视线重新落回到吉他上。 他的小手轻轻摸着琴弦,在祁夜的指导下,很小心地玩了会儿。 萧程就在一边把水果分成了小盒。 等到临走时,萧程让祁夜把果盒给小男孩,说就当是奖励,让他带到父母那里,如果允许吃再打开。 小孩一下就乐了,喊着想现在吃。 “不行。”祁夜说,“这是陌生人的东西,要得到爸爸mama允许才可以碰。” “可我们是朋友啊。” 小孩的世界,简简单单,什么都想得理所当然,天真烂漫。 祁夜还是笑着摇头,说把果盒带给父母才可以。 小朋友这才不情愿地勉强答应了。 胖胖的小手拿着果盒,小孩儿嘟囔了句:“其实我和朋友也喜欢分享吃的。” 祁夜拍拍他的额头,又揉了揉。 小孩儿抬头看他,忽然又问:“你和那位哥哥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祁夜一愣,然后笑了:“当然是了。” 见着小孩儿哒哒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祁夜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又很淡地笑了下:“也是关系最不一样的朋友。” 萧程转头看了他一眼,把果盒给他。 “这是给大朋友的。”他亲了下祁夜的额头,说道。 祁夜听着就是笑,快三十的人了,笑起来还会有点儿害羞,像是孩子气没褪去似的。 其实想想也是,按照他这脾气,年龄上去了吉他驻唱不可能做一辈子,总该往远了瞧。这些年下来,不是说没混出个名堂,而是根本没发展过。 这样看来,以后找家琴行去教小孩吉他,似乎也不错。 他们又在安山待了一晚。 烧烤、看星星、跟着怪谈去探险寺庙,这些都玩过了,也玩得尽兴,那些现实里烦扰的事儿全抛到脑后,连着一个角都没见着。 周日中午的高速有点儿堵车,大太阳直接晒下来,让祁夜有点儿挨不住。 “去后座吧。”萧程把墨镜戴上,“刚才我放了条毯子,可以躺着睡一会儿。” 祁夜应了声,但说着没事,就当是太阳浴。 见着拗不过他,萧程停了服务区,去买遮阳帽和冰水。 祁夜就下车,点了一支Kent爆珠。 烟雾萦绕,火星子在阳光下烧得更旺了。 抽烟的时候总是会想点儿心事,祁夜也是,不过当打火机呵哒点着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去放空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身边停了辆车。 萧程还没有买水回来,祁夜没多张望其他地方,就盯着商店入口看。 忽然,边儿上有人喊了“祁老哥”。 祁夜倏然回神,循着声儿看过去,就见一旁的车窗摇下,周群冲他傻里傻气地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儿?” “郊区新建了个棚,这不带着弟兄周末过去调设备了。”周群说,“当作海选的地方,领导都盯着呢,没法儿不加班。” 祁夜点点头,扔过去一支烟。 周群把手肘夹在车框上,呼着烟雾,隔了会儿随便感慨了句:“这六月的天儿,咋就这么热了。” “嗯。”祁夜应了声:“估计到七八月,温度会更高。” “那倒不一定。”周群挺自然地顺着话题下去。他意味深长地往祁夜车里看了眼,还笑得挺贱,“你跟萧教授好上,这热得天天都像三伏了。” 祁夜听闻,立刻笑着说了句“滚”。 俩人就这样抽了会儿烟。 见着萧程从远处走过来,祁夜打算捻烟,忽然鬼使神差地随便问了句:“选秀还没结束啊?” 周群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你说那个吉他之声?”他说,“快结束了,都已经十强了。” 祁夜掐了烟:“这样。” “我现在接的这个呢,就是普通的歌唱类选秀。当然有乐器自弹自唱更好,比如吉他什么的……不过你和萧教授干柴烈火着呢,肯定没兴趣。” 祁夜听着乐,说了声别闹。 “不过——”周群忽然神秘地笑了下,冲祁夜招了招手,示意凑近点儿,“这个选秀奖金厉害,挺多人报名就冲着钱来的。” 还没等祁夜开口问有多少,周群就打了个响指,和数字一对上,意思立刻就到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