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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沈明登放下水杯,“我开车送你。” 虞秋满脸诧异,有这么好心? 沈明登换上鞋,侧首瞧他:“走不走?” 他没戴眼镜,密而长的睫毛清晰可见,仿佛自带眼线,更添几分精明与锐利。 虞秋立刻意识到,沈明登绝对有事。 他不动声色换好鞋。 “有免费司机,当然走。” 两人再次上车。 魏姨的家离这不算太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 比起市区的高楼,这里的楼层显然低矮许多,且稍显老旧。 虞秋小时候就住在这片,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很少再来。 快到小区时,沈明登忽然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住一起?” 就算是向女士的吩咐,他相信凭虞秋的本事,绝对可以做到完美拒绝。 虞秋非常诚实:“自然是为了方便。” “你开学后不住宿舍?”沈明登问。 虞秋反问:“你又为什么送我?” 沈明登:“我妈让我照顾你。” 虞秋笑了:“确定不是为了蹭饭?” 他看过沈明登住处的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一点食材都没有,估计这人也不愿吃外卖,说不定真是来蹭饭的。 车子驶入小区大门,沈明登转移话题:“往哪走?” 小区老旧,当初建的时候没有地下车库,车子都停在地面上,歪歪斜斜的,毫无秩序可言。 虞秋指了指方向,对沈明登的厚脸皮大感震惊。 果然是表里不一。 魏灵蕙得知虞秋要来,一大早就去买了菜。她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亲自下楼接人。 因为担心虞秋好久没来,忘了怎么走。 结果一下楼,就碰上同时下车的虞秋和沈明登。 “小秋,你来啦。”看着颀长挺拔的虞秋,她又高兴又拘谨。 又看向沈明登,“这是?” “魏姨您好,我是小秋的哥哥,送小秋过来,叫我小沈就好。”沈明登礼貌回道。 魏灵蕙便知他是沈家人,双手捏了捏衣角,干巴巴地问:“饭还没吃吧?要不要上楼坐坐,一起吃?” 沈明登:“谢谢。” “哎呀,客气什么?”魏灵蕙眼角细纹堆起,连忙将他们往楼上引,“你们照顾小秋这么多年,我早该请你们吃饭的。” 沈明登慢条斯理道:“我们照顾小秋是应该的。” 他说着瞥向虞秋,加了一句:“小秋很乖。” 虞秋:“……” 简直毛骨悚然。 沈明登这是要干嘛?忒吓人了。 魏灵蕙住的房子大约九十平米,格局虽小,屋子倒收拾得非常整洁。 她本来只准备了一双居家拖鞋给虞秋。 “小沈你等等,我去拿鞋。”细瘦的身影钻进房间。 虞秋换上拖鞋,跟沈明登挤在狭小的玄关,低声问:“你到底要干嘛?” “如你所言,蹭饭。” “我不信。” “哦。” 魏灵蕙拿出新的拖鞋,满脸歉意道:“可能鞋码不合适……” “魏姨,没关系的,就吃个饭。”虞秋转向沈明登,笑意不达眼底,“沈哥不会在意的。” 沈明登接过鞋子,“谢谢魏姨。” “还有个时蔬没炒,我去炒菜,你们在沙发上坐会儿,小秋,你要是渴了自己倒水,帮我招待下小沈。” 魏灵蕙说完,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客厅的沙发已经有些年头,套着淡雅的沙发布,布上绣着清新的兰花和兰草,还有蝴蝶、小鸟等。 除却沙发布外,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条屏绣品,梅兰竹菊清丽雅致。 沈明登扫了一眼:“这是手工绣吧。” 虞秋:“嗯。” 魏姨是他母亲的朋友,两人都是学习刺绣的,出师之后,合伙开了一间刺绣工作室,主营手工绣品。 在机绣大行其道的时代,手工刺绣因为成品慢、价格高等各种原因渐渐被淘汰。 手工刺绣属于纤维艺术的范畴,可往往只有到达顶峰的艺术,才能叫好又叫座。 像魏灵蕙和他母亲经营的这家工作室,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店面,最多会因为情怀而多看几眼。 魏灵蕙是热爱这门艺术的,她一直未婚,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这个行业里。 但有时候,艺术是需要天赋的,也需要接受新鲜事物。 她的想法趋于保守,未能在刺绣领域做到创新,所以工作室并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就这么惨惨淡淡地经营着。 “菜好了,可以吃饭了。”魏灵蕙将菜端到桌上,笑容和蔼。 她没有孩子,一直将虞秋当自己的孩子看。 虞秋起身,想帮着一起端菜摆碗,却被她推拒:“你带小沈坐下,我来。” 菜都上齐,魏灵蕙又问:“喝不喝饮料?” “不用,魏姨您也坐下吃吧。”虞秋浅笑道。 魏灵蕙应声坐下,不敢亲自给他夹菜,只劝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秋葵,多吃点。还有清蒸虾,补钙。” 又对沈明登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不合口味别见怪啊。” 虞秋:“他不挑食。” 蹭饭就甭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