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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娘,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白玨:“?” 夏夫人看她儿子手忙脚乱,又转过身帮她儿子系衣襟的带子,套脚上的鞋。 夏迎春嗷嗷叫,“娘,你轻点,腿肚子疼。” 白玨还没回过神,又被夏夫人扯着往外走,几下一绕,绕到了后院的小门。 夏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知道你,我儿赌钱从来就没赢过,你和他一起他就赢了,还赢了很多,你就是我儿的福星啊!我儿还跟我说你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按理咱们这样的人家无论如何是看不上你这种出身的。可是怎么办呢?我儿是那样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要是不成全了,我夏家可能就无后了。为娘看得出,你二人是比翼同心,情比金坚,为娘的就算豁出了身家性命也要成全你们。你们且私奔去吧,加把劲,先把孩子生了,等事态平息了,娘再去接你们回来。到时候你爹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白玨:“……顾太尉那边?” 夏夫人:“顾太尉就是自己死了老婆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他这么些年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我瞧着你也只是有点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儿子可交给你了,我儿从小没受过苦,等往后你也要将他全须全尾的还给我。”说话的同时,泪如雨下。 夏迎春喊了一声“娘,”眼泪正在眼眶打转。 夏夫人抽噎声忽然一止,“大丈夫当行事果决!” 哐当一声,门一关。 夏迎春抽抽噎噎,转身想抱白玨,被她塞了满怀包裹。 “从今后,我只有你了。” 白玨:这都是什么事! * 白玨甩手就走,夏迎春咿咿呀呀跟上她,“娘子,你不能抛下我啊。” 估计这一句起到了极其震撼的作用,原本跟着白玨的两个人走了一个,想来也知道去跟顾容瑾汇报情况了。不过这个时辰,姓顾的正候在大殿外等着上朝,等他知道也有段时间了。 白玨心思一转,得嘞,做戏做全套。你让我这几日不痛快,我也不叫你痛快。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会陷入自作多情的境地,索性一甩头,心道: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采个药而已。眼角余光又瞄到抱着包裹一脸期待的夏迎春。很好,既然被期待了,不带他私奔一下,都对不起人家娘的殷殷期待。 * 白玨扯着夏迎春的胳膊,往向北的巷子一拐,果然看到一匹无人看管的马匹。 白玨翻身而上,又揪住夏迎春的胳膊将他往上一扯。夏迎春哎呦呦,差点仰翻过去。然后一抖缰绳,“驾!” 躲在暗处的侍卫只耽误了那么一会,眼睁睁看着白玨跑了,急得现了身跟在后面追:“那是我的马!我的马!” 白玨原打算雇一辆马车,毕竟这个季节,骑马真不是一般的冷。后来察觉到有人跟踪,气糊涂了。也就忘记了。 二人出了城门,一路跑得不快也不慢。想来那名侍卫想追上是不能了。然而走不多时,又察觉到有人跟踪。 这时,二人渐渐走到了通向山野的小道。那药喜温,这个季节通常长在靠近温泉的地方。据她所知,离京百里地,就有一处山涧温泉。 李氏皇室在那建有行宫。按理想要这药,跟顾容瑾说一声,自然有人送来。或许皇家的药库里都有备货。可谁叫她闲呢? 雪不在下了,就是风刮在脸上刀子一样,夏迎春刚从热乎的被窝被扒拉出来,早膳都没吃一口就一路颠簸,早冻的手脚冰凉,恶心反胃,一阵阵想吐。 他缩在白玨背后,哭哭啼啼:“快停下,停下,我好难受。” 白玨:“别怂啊!咱得赶紧跑,说不定你爹已经追上来了。” 夏迎春一听他爹,又坚强了:“我爹打我,用柳条抽我的小腿,我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打过我。” 白玨:“是吗?” 夏迎春嘤嘤嘤:“是顾太尉,顾太尉公报私仇,太不是男人了!” 白玨:“那咱得跑快点,要是顾太尉真公报私仇了,随便给咱按个罪名,咱俩都得玩玩。” 夏迎春只觉得脖子一寒,“快跑,我还能挺住!” 于是,下一轮的颠簸又开始了。 身后的尾巴怎么都甩不掉,白玨存了逗人的小心思,忽然极速往密林中冲去,冬日大雪,都是枯枝败叶,不过好歹山里要比平原容易躲藏。 她选了一个洼地藏身,等人走近了,忽然从洼地跳出,倒是将来人狠狠吓了一跳。 “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白玨大声喊。 那些人安静了一瞬,忽然一人搭弓,箭簇闪电即至。 夏迎春被颠的头昏脑胀还想吐,正靠在白玨背上恹恹得问:“你认识啊?” 话音未落,被白玨一把扯下马背,二人一同滚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夏迎春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白玨拽到一处岩石后,躲了起来。 那箭簇泛着幽蓝的光,贴着马头飞了出去。深深扎入后面的灌木丛中。 既然已经暴露就无需隐藏,一人打了个手势,几人分散开成合拢之势,朝岩石而去。 白玨抖开夏迎春的包裹,扯出一件长衫,朝天一扔。立刻就有人飞身刺来,那长衫犹如长蛇,迅速拧成一股绳,将兵刃绞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