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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衍听到水槽淅沥沥的水声,倒腾药片的动作顿了顿,这个房子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着生活本该有的生活气息。 陆向晚从厨房出来,正打算跟昇衍说她要走了,然而主人翁躺在沙发上已经睡死了过去。 她刚刚买的药凌乱地摊在茶几上,感冒药的铝箔纸给摁破了两,沙发上的人微微蜷缩着身子。 这样的昇衍比在酒吧朝她敲桌子要酒喝的样子纯良多了。 屋里开着空调,此时安静得只有空调主机微弱运行的声音,陆向晚伸手感受了下风位,然后站在厨房门前静静看着沙发上熟睡的人。 还是找个东西盖盖吧,不然今天她买的药熬的粥都白费了。 她不好私自进他的房间,幸好在浴室找到一件浴袍和大毛巾。她走到沙发旁,心下希望对方不要太醒睡。 陆向晚尽量放轻手脚地将浴巾和浴袍分别盖在昇衍的上身和腿部,确保应该不会再次被冷到,然后正要把手撤走却冷不丁地被理应睡着了的人握住。 陆向晚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而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陆向晚:“你是没睡,还是醒了?” 昇衍:“睡了,又醒了。” 陆向晚点头:“噢。” 对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说什么,握住她的手劲不大,可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陆向晚:“碗已经洗好了。” 昇衍:“谢谢。” 陆向晚:“那你继续睡,我先走了。” 昇衍依旧不紧不慢地看着她,而对方始终不敢和他对视,只是这样僵持片刻后,他看到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他突然就笑了,同时松开了手。 昇衍撑起上半身,单手支着头看着她,“陆老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所图啊?” 陆向晚愣了愣,随后十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对他信口拈来的调戏再次无语,“……” 大概对他已经习惯性的无可奈何,陆向晚索性对他置之不理,自顾自地站直身,把被他掀开的浴袍甩回去,看了眼茶几,又大发慈悲地给他杯子倒满了水。 昇衍全程默默看着她,在她正想开口再次告别时他突然开口,“要不是怕感冒传染给你,你恐怕就没能这么快走了。” * “今天第三桌客人来问我无忧是不是改良了,味道跟之前的不一样。怎么?你什么时候搞创新了吗?”服务员好奇地趴在吧台上问陆向晚。 陆向晚:“有投诉吗?” “投诉?这倒不至于。” 陆向晚有些抱歉地露出一个笑,“没改良没创新,就是不小心失手了。” 服务员像听到个趣闻一样,“这酒你天天调,调了得多久了,还会失手?” 陆向晚:“我又不是机器。” 对方却八卦地挑了挑眉,“可我看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噢。” 陆向晚:“可能想着明天兼职的事。” “家教那份兼职吗?” 她点了点头,“在想明天家教的课题。” 两人只在没来新客人的间隙聊了几句,对方便被客人招走了。 陆向晚看了眼时钟,十点半。 这时酒吧门被推开,她下意识抬头望去,是一对情侣,生面孔,应该是第一次来的新客户,复而她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临近十一点时,闲下来的服务员又溜达到吧台,和陆向晚瞎聊起来。 “跟你挺熟的那个帅哥,好像这一周都没见到人,之前可是天天来啊?” 跟陆向晚交班的人已经到了,闻言也扭头,“哪个帅哥?我怎么没印象?” 服务员:“他次次都在小晚下班前就走了。” 对方“哦?”了声,像是嗅出了些什么,“那醉翁之意大概不在酒。”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陆向晚没有参与其中,十一点一到,她收拾好就拿上她的包,“我下班了,今天客人多,快去招呼客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等陆向晚走了后,新上岗的调酒师摇着杯边说,“小晚今晚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服务员挑了挑眉,“不对劲了几天了。” “哦?”大概是听出了什么话外之音,“那我倒是好奇你说的那个是怎样的客人了。” “怎么说呢,就是跟小晚截然不同的一个男人。” * 临安檐将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至不远处的陆向晚,他不声不响地定定看了她一会,然后将腿上的电脑合上。 今天她让小杰把心里的一个愿望画出来,日渐开朗的小杰也让她把愿望画出来,两人再作交换。 此时小杰正趴在地毯上拿着蜡笔不停涂抹,而坐在他身旁的陆向晚则拿着画本已经走了三次神。 临安檐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片刻,随后起身走近。 “还没想好画什么?” 陆向晚被他的声音惊得回了神,“啊……嗯,不知道画什么。” 临安檐:“没有什么愿望?” 陆向晚顿了顿,其实她刚刚并没有想要画什么,更没有想关于愿望的任何事,此时面对临安檐的问题,便笑了笑回答,“有的。” 临安檐:“不方便透露?” 陆向晚想了想,“也不是。” 临安檐安静等待。 陆向晚静了静,“希望有朝一日,帮mama讨回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