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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姚公主,不好吗?” 萧天蕴摇了摇手指头,“这世间万物,有缺憾的才叫美。” 沈冲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宜姚公主太完美。那这到底算是表扬还是嫌弃? 没待他再多问一句,大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然后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沈冲下意识地挡在萧天蕴的前面,“大胆!” 男人拔出一把剑,横在沈冲面前,“闪开!” “萧大人,你根本就不会武功!”沈冲抬起一只脚,轻而易举地就把萧沐昀手中的长剑踢落到一旁,“不要以卵击石。我也不屑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 萧沐昀的另一只手攥着剑鞘,抬眼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萧天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夺走公主还不够,偏偏还去招惹香儿。我与公主没有任何的名分,她选择谁我无法左右。但香儿已经是太子妃,你为何专做这夺人所爱之事?” 萧天蕴冷冷地应道,“我做什么,还要向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报备不成?” “这里是大佑!我们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的!” “是么?那就试试看。” 萧沐昀真想把撕烂那张俊美如冰雕的脸,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连手下都打不过,更别说那个深不可测的主子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秉承父志,而是像奕宸一样,弃文从武。如果那样,今日也不会只能任人宰割。 “萧天蕴,今天我们不是要去郊外吗?你怎么还不出门?”门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话音刚落,淳于瑾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她乍一看到屋中的情形,有些错愕,待接触到萧沐昀冰冷的目光,心中有某个地方像被刺了一下。 萧沐昀的目光掠过她,就像掠过一个从不相识的路人,然后淡淡地,走过了她的身边。 “沐……”淳于瑾刚起了个音,就听到萧沐昀说,“别再这样叫我。” “你给我站住!萧沐昀!”淳于瑾眼睁睁地看着萧沐昀走远,也顾不上屋中的萧天蕴,急急地追了过去。 沈冲回头看着萧天蕴,“太子殿下,要不要小的把公主请回来?你们约好今日一起去郊外游山的。” “没有这个必要。”萧天蕴勾了勾嘴角,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是,太子的报复么?” “殿下,您说什么?小的没听清。” “没什么。”萧天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 服,“今日的计划全都取消。等公主处理好私人的事情再说吧。” * “沐昀,你等等我。萧沐昀!” 萧沐昀脚下不停,走得更快。他今日下了朝,就准备像平时一样出宫回家。谁知路上碰到顺喜和两个禁军在说话。他们说的内容正是那日萧天蕴和淳于瑾去白马寺上香,两人情难自禁在后山拥吻,被荀香撞见。 那日他为荀香吹完那首曲子之后,就立刻去找淳于瑾。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说不愿意。 放不下荣华富贵也好,放不下公主的骄傲也好,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淳于瑾急跑着,终于在萧沐昀因为一队巡逻的禁军无法再前行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萧沐昀回头看着她,“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淳于瑾急忙解释道,“你还在生那日的气?你听我说,我不答应走是有原因的,我……” “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个字。你不说话,或是沉默,都比你骗我来的好。”萧沐昀疲惫地挥了挥手,“瑾,我累了。我再不想走一条没有终点的路,也不想再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拼尽全力。我们都已经不是可以随性的年纪,我娘最近身体不好,她希望我早日娶妻。如果我的妻子不能是你,那我也会找别人,哪怕将就。” 淳于瑾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要娶他人为妻?萧沐昀,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已经放开了我的手,而我也选择不再握着。”萧沐昀把淳于瑾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开,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人非你不可,瑾。”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 ☆、第五十四本经 天宝十九年八月十五日,大佑以荀梦龙为兵马大元帅,月山旭为副帅,倾西北联合军十五万,出兵敦煌。 大军开拔这一天,皇帝和皇太子亲自上丹凤门城楼相送。 彼时,皇太子妃仍在京城外的白马寺,诵经念佛。 荀香知道今日是大军开拔的日子,但她有罪在身,不便前往相送。这一场战,皇帝是下了决心要打胜战,因此连北部镇守鹰城的月山军都动用了。不过萧天蕴如今人在大佑,大梁纵使有犯边的歹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几天,荀香听空禅讲授佛法,起初是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可渐渐地,她却从空禅的讲道中悟出了一些东西,甚至觉得每晚抄的佛经都没有那么生涩难懂了。她甚至能沐浴这诵经声,心平气和地仰望着如来佛祖慈悲的双目,仿佛那些经文都是从佛像的口中吐露出来的一样。 佛法中有大世界,佛经中有真言。 就在荀香以为再过几日自己就真的要皈依佛门的时候,白马寺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速之客一就是刚从城门上下来就直奔这里而来的太子殿下。不速之客二便是已经把凤都当成南越来去自如的某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