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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舒服。” “改日再聊。” …… 萧云砚垂下眼睫,不再说话,也不想把高奴的死讯告诉陈愿,他抿着唇,只觉得心底万般苦涩。 如果早知道萧遇之打的是调虎离山的主意,他一定不会离开陈愿,也一定不会再让她受伤吃苦。 他就只有她了…… 想着想着,这些时日积累的情绪和委屈又涌上心头,余光落在少女纤细苍白的手腕上,萧云砚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听话地跑出来,他强忍着,最终聚成重重一颗泪珠,砸在地上彻底粉碎。 “你别哭啊,萧云砚。” 陈愿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我不疼,真的不疼。” 少年轻轻吸了吸鼻子。 “可是阿愿,我疼。” “我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陈总和她的小娇夫(不是) 第69章 · “萧二, 你像只小狗。” 陈愿双手捧起他的脸颊,低头在少年的眼睛上轻轻啄了一口。 萧云砚怔住了,也不哭了。 早知道他这么好哄, 陈愿一定要再亲亲他漂亮的眉骨,精致的鼻梁, 就像哄家养的猫儿一样。 萧云砚的耳根泛红, 却是嘴硬道:“陈愿,没有下次了。” “你不许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就算真有这个别人,那也只能是我。” “但我一定不会让你置身险地。” 少年哭过后的眼睛特别明亮, 完完全全倒影着她一个人的模样。 陈愿知道, 她跑不掉了。 · 农舍的小时光流转得很快, 又风平浪静度过几日后,陈愿从哑巴的李大人口中听到一个噩耗。 ——绥王的大军在山崖下,找到一具跛脚老者的尸骨, 被恶狼啃食,依稀能辨出是王老头的模样。 兵士用一卷草席把尸首带回了农舍, 停在开满野花的小院中。 陈愿和李观棋倚靠在门边,李大人学他的殿下抱臂而站,一左一右恍若门神。 姜暄不敢过来凑热闹,又瞄了眼坐在院中的偶像萧绥, 他刚想上前,不知死活地搭讪几句,却被亲妹子姜昭抢了先。 少女为师父递过去一盏清茶, 站在萧绥身后问道:“是王老伯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涩。 萧绥回眸, 朝她点头。 “据影卫所说,王老头最初来遥城, 是想为所托非人的小女儿王石榴赎身,他拿着一千两银票说明来意,却被女婿一家赶出门,还被不长眼的恶仆打断腿。” “不仅如此——” 白袍少年从院门外走来,接过他皇叔的话茬。 “那王老头求救无门,只能去寻遥城太守做主,救救他那形销骨立,满身伤痕的女儿,却不知道女婿一家原乃太守远亲,才敢如此放肆。” 结局可想而知。 王石榴未过几日就去了。 失魂落魄的王老头想吊死在西曲山上,却被过来勘察地形的巫梵发现,疯子和绝路之人一拍即合,想出了用酒坊供饮,毁掉全城的主意。 若非王老头还存一丝善念,提醒姜昭不要饮那“女儿红”,此刻的她恐怕与萧元贞无异。 姜昭读了许多圣贤书,自然知道这样的恩情难还,遂对萧绥说:“师父,徒儿想亲手为王老伯立坟,聊表心意。” 萧绥认真斟酌,似是为难。 这时候姜暄连忙上前表现自己,拱手道:“绥王殿下,昭昭是女儿家多有不便,在下愿替meimei尽一份心意,让那老伯安息。” 萧绥递还茶盏,垂眸应下。 “殿下放心,我必不负所托。”姜暄的眼角眉梢都透着高兴,若非文人气重,倒真像是个狗腿子。 陈愿忍着笑,摸了摸鼻尖,朝李观棋挑眉,示意借一步说话。 李大人颇有默契,紧随其后。 这让刚回小院的少年下意识握拳,心里生出莫名滋味。 萧云砚立在原地不动,和王老头的尸首一般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萧绥多看了一眼。 青年起身问道:“去哪儿了?” 萧云砚把绕了好远的路才买来的糕点递过去,说:“没什么,不该去的。” 话落走向自己房间,哐当关门。 萧绥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倒是姜暄会说话:“我看二殿下不是去买糕点,是去打老陈醋了吧?” “哥哥……”姜昭扯了扯姜暄的衣袍,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萧绥揉了揉眉心,在正午的日光下有些头疼,他也是不明白。 为什么姜九邻那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会养出来兄妹两个这样的小白兔。 心眼都长在当爹的身上了,儿女却没有学到一点。 萧绥转身把糕点重新挂到萧云砚的房门上,又接过下属递来的披风,准备出发搜山,继续寻找鬼行尸。 前几日那次,不过是巫梵刻意虚晃一招,给的假线索,也自然无所获,反倒让陈愿为了保护姜昭而受伤。 萧绥心里过意不去,却不知道怎么同陈愿开口,不知不觉,她好像离他越来越遥远。 …… 陈愿和李观棋在田埂上走了一段,随风送来秋稻的香,和煦又清甜。 她索性席地而坐,拍了拍旁边的草垛,抬眼看向李观棋。 青年摇头:臣不敢与殿下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