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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峥颇有些诧异,沈芝解释道:“前几日出了那样的事情,大jiejie心情肯定不好,我想去可那看她。” “好,那本王陪你一起去。”陆远峥当即道。 沈芝却说:“不必了,我跟大jiejie说话,或许一时半会好不了,王爷先回家吧。” 陆远峥思忖了一瞬,想着回去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便应下了。 “好,我会让卫歆来保护你的安全。” 沈芝虽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回侯府能有什么安全问题,但她知道,今日若是不让卫歆过来,陆远峥恐是放心不下了,于是拖长着调子笑道:“好——臣妾遵命——” * 宁远侯府内,沈岚正在屋内对着佛龛点香祷告,沈芝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跪在蒲团上闭目磕头的沈岚。 沈芝并未打扰她,脚步放轻地走到香案前取了三根香烛,亦焚香求祷起来。 两人虽然所求之事不同,但双双跪在蒲团上叩拜着。 沈岚发现身边多了沈芝,微微侧目,看她闭眸沉静,口中念念有词,而后起身将香箸插在了香炉中。 沈岚亦将香箸插了,而后转身对沈芝道:“三meimei,你怎么来了?” 沈芝拉过沈岚的手,关心道:“有些放心不下jiejie,所以过来了。” “我挺好的,meimei多思了。”沈岚垂眸道。 沈芝将沈岚扶回卧房,在她面前福了个身道:“此事归根结底与我是有干系的,大jiejie可会怪罪meimei?” 沈岚连忙将她扶起来,目光真挚道:“自然不会,此事实乃是母亲犯下大过,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沈芝安抚她道:“那大jiejie也要尽快调整好心情才是,整日忧心对身子不好。” “我记住了,多谢meimei。”沈岚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沈芝见她如此可怜,叹了一口气道:“大jiejie,我听说父亲前几日向皇上请旨处置大夫人,把她禁足在千隆寺,不许孩子们探视,想必你是在为这件事苦恼吧。“ 沈岚煞白了一张脸颔首道:“对啊,我着实没想到,父亲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沈芝缓缓道:“父亲这么做,自然是不想大夫人的事情传出去伤了自家儿孙的名声,也唯有这般大义灭亲的做法,才能堵住纷纷的流言。” 沈岚听闻此言,脸色又垮了几分:“哎,我本来还想去向父亲求情呢……” 沈芝望着她道:“大jiejie糊涂,现在找父亲只会被责骂,这样吧,皇上让王爷后日去吴太山接太后,我跟王爷说让你一块去,到时候大夫人被罚这件事情,你跟太后说说,或许太后心慈,听到这样的事情愿意帮忙。” 沈岚眸光闪烁,拉着沈芝的手道:“欸!我记下了,多谢meimei。” 沈芝看着不再愁眉苦脸的沈岚,心中稍稍松快了一些,虽然林慕做了那么多坏事,但她和大jiejie好歹是亲母女,她曾经所计较的一切也都是因为大jiejie。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如今帮她们一回,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 千隆寺的大雄宝殿内,林慕一身素服,头戴尼姑帽,正在跟众僧侣一起打坐念经。 佛堂里传来阵阵低吟梵声,约莫中午,日头直了的时候,上午的早课才算结束。 跟着随侍的刘嬷嬷过来将林慕扶起,带着她跨出殿门。 林慕膝盖酸疼,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拐,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罪,整日的诵经祈福对她的身体而言,是一种消耗。 刘嬷嬷是陪在林慕身边的老人了,亦是她从小的奶娘,故而千隆寺软禁的日子苦寒,她也愿意跟着来,她瞧着林慕吃这么大苦,泫然欲泣道:“姑娘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 “刘嬷嬷,别说了,扶着我快些去后堂吧,不然一会儿又该饿肚子了。”林慕扶着刘嬷嬷的额手臂,努力想走快些。 千隆寺地处长安郊野,寺内的香客并不多,故而僧侣所食饭菜都是定量的,有时候去的晚了,常常只有白饭甚至什么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林慕今日腿麻走得慢,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些菜汤勉强充饥了。 刘嬷嬷喝完菜汤回到禅房午憩,林慕关上门,刘嬷嬷垂泪道:“姑娘,这日子太折磨人了,怎么过啊!” 林慕转过身,扶住刘嬷嬷的肩膀,压着嗓子道:“刘嬷嬷。” 说话间,她眸中的愤恨之意一点点涌上来,最后变成一片汪洋:“咱们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你得帮我。” 刘嬷嬷眼中的泪憋了回去,瞧着她激动道:“姑娘还有什么法子?老奴必定白死不辞。” 林慕眼中阴邪更重,她压低嗓子道:“若是没有陆远峥和那小贱人,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而那陆远峥,本就是在刀尖上走路的,多少人要他的命啊!我们只需将他轻轻一推,便可让他万劫不复。” 刘嬷嬷听着她附耳过来所说的一番话,眸子睁得越来越大,喃喃道:“好,好,姑娘,我知道了。” * 三日后,接到圣旨的陆远峥带着沈芝去吴太山的幽泉行宫接太后回宫,沈芝特意向陆远峥争取到了让沈岚同行的机会,沈岚很是感激。 一路上,陆远峥骑马,沈芝和沈岚坐轿,吴太山在长安五十里外的佩县,半日的车程便能到。 来到吴太山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了,山上霞光交辉,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