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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静候时机。 夜已深,她躺在竹床上假寐,半阖的眸子却透过微掩的窗扉时刻观望着屋外的情形。 终于,她等来了外头沙匪的一次换岗,这一次,来的是个胖胖的,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他打着哈欠踱步过来,与原先那个小个子打了个照面,便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 沈芝心中一阵暗喜。 果然,小个子走后,那个胖子没过多久便鼾声大作起来。 沈芝手上的绳索早已被她用藏在袖中的匕首暗暗割断,她在满屋寂静中翘起身子,穿了鞋,蹑手蹑脚地来到竹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门边倚靠着墙的胖子还在熟睡,她屏住了呼吸,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取下门前挂着的火把,而后对着竹屋的窗口扔了进去。 沈芝按捺着一颗狂窜的心转身就跑,快速隐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火势一点点在竹屋内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胖子被后背的热气烫醒了,扭头一看,发现屋里火势已成蔚然,吓得魂都没了,立刻喊声震天地唤人来救火。 很快,竹屋着火的消息传了开去 寨子各处的看守也纷纷跑去救火,躲在寨门附近树丛中的沈芝,趁着无人之际,用最快的脚步飞奔了出去。 * 沈芝所在的竹屋突然火势巨大,众人拼命救火,等达尔赶到的时候,却只剩下一片焦土。 想来那美人已经葬身火腹,烧为灰烬,达尔心疼不已,一脚踹在那个跪在地上的胖子身上,怒骂道:“都是你这个贪懒的家伙,才会生出这样的事!” 那胖子哀嚎着连连求饶,达尔的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突有人小跑上前,躬身对着达尔回禀道:“达尔,方才着火时,放哨台上好像有人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往寨门外跑了。” 达尔立刻明白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沈芝耍了一道,此刻竹屋边余火未尽,火光映照在他的三角眼中,像是腾腾燃烧的怒火,连同他眼部的刀疤也变得愈发凶狠可怖起来。 他的怒吼咆哮响彻竹林:“追,快给我追回来!” 沙匪们快速集结完队伍,一个个手举火把,腰佩弯刀,声势浩大地打算出去追捕沈芝。 却在此时,自远处奔腾而来一阵的轰鸣的马蹄声。 沙匪们还没反应,无数身披黑甲,披坚执锐的重甲军便骑在马背上,气势万钧地扫荡过来,一时间,整个沙匪的寨子,瞬间成为一片哀嚎遍野,血流漂杵的修罗场。 沙匪们哪会是陆远峥手下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军的对手,陆远峥手下的这只重甲骑兵团,由他亲自cao练,个个都是以一敌百,能征善战的勇士。 所以整个寨子不久便被重甲骑军给扫荡一清,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白澈和彩珠还有一干被沙匪俘获的将士悉数被救出,校尉卫歆将救出的一干人全部带到陆远峥面前,拱手朝他回禀道:“王爷,所有人质都在此处,独独不见王妃!” 彩珠闻言,当下嚎啕大哭起来,白澈在一旁安慰着她,但眼神中也泛起了难以掩盖的悲伤。 那个骑在大宛赤烈马背上身姿峻拔,岿然不动的身影,微微转了过来。 陆远峥长眸冷然,漫天火光中,生起了寒戾,薄唇轻启道:“尸体呢?可有寻到?” 卫歆面露难色,终是摇了摇头。 彩珠听闻此言,悲痛不能自持,瞬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远峥微微敛眸,若有所思了一会,旋即又抬眸望了一眼已经乱成一团的被救出人群,淡然道:“卫歆,将朝她派来的宣抚使和众军士安顿好。” 卫歆拱手领命,陆远峥鹤氅轻扬,头也不回驾马而去,渐渐隐没在暗夜中。 * 沈芝一路跌跌撞撞跑出沙匪窝以后,就循着白日记下的路线向外摸索着,大永在雍州和鄞州一带设立了不少都护府,只要找到都护府,就能求到朝廷的人马来救援。 时值深夜,四周乌漆嘛黑的一片,沈芝只好借着明月的光亮和北斗七星的方向在沙地上行走。 她的腿白日被那一下摔得又青又肿,方才拼了命地跑了一大段路,早已酸胀疼痛得不行,简直就像是拖着两个极重的沙袋在跌跌撞撞地往前行。 沈芝咬着牙,全凭着一股意志在艰难行进,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若是她走不到都护府的话,彩珠和白澈还有哪些无辜被俘的军士便没人救了。 再走一段,或许走到官道上,天亮的时候就能碰到好心人呢? 夜风呼呼的刮过耳畔,沙地上鲜少有树木遮挡尘沙,风沙粗粝地磨着她娇嫩的脸颊,又疼又痒。 沈芝深喘了几口气,望了望漫天星斗,继续踉跄着提步朝前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在暗夜中格外清晰,沈芝顿时心若擂鼓,感觉呼吸都急促起来。 难道是那些沙匪发现了自己的计划,追了上来? 若是被他们捉回去,后果不敢设想,她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去,一人一骑朝她奔袭过来,夜幕下辨不清面貌。 她的心简直就快窜出了嗓子眼,用尽全力开始奔跑起来。 可任凭再怎么努力地跑,又怎么能跑得过飞驰的骏马? 没一会儿,身后那团黑影便移至她的身侧,顷刻间,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一只坚实的臂膀将她捞上了马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