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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盯着烟气,心想:“和徐义能共谋什么?徐义无非就是要重新掌控云州,皇叔就算能许诺他,也得等这危难解了才行......” 陆鸣蝉在一旁道:“给我吃块糖。” 赵显玉将眉毛拧的连成桥梁:“你干点正事行不行?” 然后他一伸手,从荷包里掏出最后一块白饴糖递过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猜测 陆鸣蝉将一块糖大嚼特嚼,下巴和脸几乎要分离,吃的津津有味,啧啧有声,仿佛他吃的是龙肝凤胆。 赵显玉看着陆鸣蝉,本就烦恼的心变得更加烦恼。 这家伙! 他知道陆鸣蝉将自己凶恶的灵魂蛰伏起来了,并且日益的趋向解时雨,都不对弱小者和盘托出。 陆鸣蝉还冲着他笑,笑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 然而他不跟陆鸣蝉一般见识,烦是很烦,可他只有这么一个情同手足的伙伴。 他气闷地对陆鸣蝉道:“会不会是我五叔根本就开不了城门?” 陆鸣蝉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老树。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叶子掉了个精光,只剩下细细的树枝往四面伸展,枝条上凝结着霜花,霜花成了尖刺,张牙舞爪地对着晦暗的天空。 树影后多了一道影子,重叠在树干影子里,只露出一点马脚。 而屋子里的五皇子已经离开去休息了。 陆鸣蝉不动声色,懒洋洋地烤火,对赵显玉道:“你想的很对,可是不能继续往下想了,再往下想,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了。” 然而赵显玉只管眉头紧皱,瞳孔猛然一缩,大惊失色:“将印丢了!” 他惊的整个人都一个哆嗦,但又不敢笃定,瞪着眼睛看向陆鸣蝉,不知如何是好。 出城前,陆卿云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将印交到了五皇子手中,由五皇子暂时挂帅。 陆卿云说:“见将印,开城门。” 火盆里的炭红彤彤的,烟气开始减少,两人都从云山雾罩中露出了真面目,没有太瘦,只是鼻孔被熏的有点黑。 赵显玉呆呆的,眼睛都直了,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微妙,因为将印从五皇子手里丢了,似乎是坏事里夹杂着好事。 像是报丧又报喜似的。 五皇子就不能拿着将印,只顾自己的死活了。 然而将印丢了,又是件天大的坏事。 云州在徐家奋力搅屎下,本就是四分五裂的,将印再丢了...... 这时候,身侧枯树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罗青从后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两个烧火童子跟前。 他负着双手,看起来气定神闲,十分镇定,其实心中正在暗暗的慌张。 将印确实丢了。 起先他怀疑是北梁的人偷走了将印,借此机会要挟五皇子。 他和五皇子想了三条应对之策,然而在惶惶然两日之后,北梁没有任何动静。 既然不是北梁细作偷走,那就是城中人偷走的,他们怀疑到了徐家身上。 罗青甚至认为徐义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到了现在,徐家也没有动静。 所有人都是一片愁云惨雾,没有人留意到将印的消失,五皇子悬着一颗心,始终也没敢放下。 将印到底去哪里了? “皇孙殿下,世子爷,在下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两位的话,不知在下可否跟你们谈一谈?” 陆鸣蝉抿着嘴一笑,两只眼睛眯起来:“不小心?” 他笑的罗青心神不宁。 罗青感觉陆鸣蝉和赵显玉,有时候像两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子,有时候又聪明的过分。 他的目光在赵显玉的脖子上滑过:“确实是不小心,毕竟你们在这里说话,没门没窗,我想不听到都很难。” 赵显玉也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几分不悦,警告道:“你身为长史,难道连上下尊卑都分明不了?本皇孙就是站在大路中间说话,你也该回避。” 罗青连忙赔罪。 他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赵显玉说话,他竟然觉得有点老皇帝说话的样子。 并非穷凶极恶,而是漠然,属于帝王独有的漠然。 这想法让他毛骨悚然,连忙将念头压下去,然而按下葫芦浮起瓢,对赵显玉的杀意又浮了起来。 “在下想和殿下谈谈。” 陆鸣蝉坐的四平八稳,和赵显玉一唱一和:“谈谈?” “在下失言,”罗青立刻改口,“是回禀殿下。” 陆鸣蝉这才点头:“那你就站在这里回禀殿下吧。” 这是连坐都不许罗青坐。 五皇子自从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这么多人捧着他一个,便狂妄自大,连长史也开始目中无人了。 罗青受了打压,越发感觉这两人合在一起,就像是十分烫手的一碗良药。 能喝,然而喝了也得烫个半死。 他低垂着头:“将印确实不在五殿下手中了, 陆大人出城的当天晚上就丢了,为了不引起城中动荡,五殿下一直没有声张,只在私下查探, 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赵显玉静静听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并不显露,等罗青将话说完了,他才道:“你们怀疑谁?” 罗青又捏着嗓子咳嗽一声:“之前也想过将印可能是您二位拿去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