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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狼狈跌在地上,箬竹下意识拧眉闭眼。 可预料中地板膈人的疼痛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凉的熟悉怀抱。 她又被景问筠接住了,今日里不知第多少次。 仿佛习惯成了自然,连退出拥抱都忘了,就任由身体寻了个舒适的角度,待在他臂弯里。而后道:“你说你是不是傻?竟然还真的要出去摘?那三昧真火要是烧进你的灵罩,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问筠瞧着她眉眼生动:“你在担心吾?” “这不是废话嘛。”箬竹落落大方的承认脱口而出,用手指戳在他心口道,“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就是患难与共的队友。” “我难道还能不担心自己的队友?” 音落,景问筠蓦地握住她不安分乱动的手,声音低沉:“只是队友?” “不然呢?”箬竹嘴巴微张,她觉得景问筠这个问题提得甚是奇怪。 他们绞尽脑汁要出这画中境,不惜代价赌一把放火烧境,不是队友还能是什么。 她说景问筠是她的后路,便是想着景问筠这般正直凛然的人,也定是会将她当做共生死的队友,并没有掺杂旁的别样情绪。 如是想着,她视线落在窗外深蓝色的天幕。箬竹细心察觉到,天际之上,有一处地方被真火灼烧得最狠,逐渐破开了口子,在黑夜泻下一道明亮天光。 她看得专注,也因此没瞧见景问筠始终凝视着她头顶,眸中满是意味不明的黯然。 箬竹紧盯着天幕,见那宛如翻出鱼肚白的白光一点点扩散开来,便知他们应当赌对了。 想来那就是幻境的阵眼。 她叫嚷着景问筠,同他说天空之上的变化,瞳孔蕴含希望的光芒,随着黑夜撕裂出的口子逐渐蔓延扩大,而徐徐变得明亮。 只要所有人都撑住,再坚持一会儿,就能顺利出画中境。 身后富丽堂皇的红袖招就快被烧干净,景问筠听见她激动的声音,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对箬竹道:“抓着吾,抓紧了,我们出去。” 箬竹听话地抬手捏住景问筠的衣襟,又觉得这样似乎使不上劲儿,于是犹豫着双手干脆攀上了景问筠的脖颈环绕住。她想,这样总算是抓紧了。 景问筠跨出去的脚步倏尔顿住,脖颈后过分guntang的皮肤相贴,引得他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番。 他没想到,抓紧,原是这样抓的。 迟钝只是一瞬,在箬竹开口问他怎么了之前,景问筠强压下心头悸动,紧抱着她,运起灵力跃出了窗台,御剑朝天幕之上越开越大的那道口子飞去。 一阵头晕目眩,和他们被画卷吸入幻境时,相同的感觉袭来。 箬竹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下眼睛,所见已经从红袖招到了另一处陌生之地。 眼前冰雪漫天,白茫茫一片,是rou眼可见的寒凉。 景问筠撤去护身灵罩,寒风当即吹到两人身上,将宽大衣袂吹得猎猎鼓起。箬竹皮肤的guntang和血液的灼烧,被这霜雪寒风吹散开,深呼吸间舒适不已。 幻境中的一切,随着他们破境,烟消云散,也包括了箬竹体内的迷情药。 她不仅头脑混沌感消散,体内血液流过筋脉顺畅,连四肢的柔软无力也都不复存在,上蹿下跳丝毫不成问题。 “这是哪儿?”箬竹环视周围。 大抵能判断他们已经出了画中境,可触目所及除了白便是雪,万籁阒寂。 景问筠同样狐疑,往前走了两步。箬竹看见他在雪中留下的脚印,在瞬息间便又被白雪重新覆盖,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这地方死气太重,怎么都不像是有活人待的样子。 直到景问筠走到霜雪深处,雪地上,一个个的整齐排列冰棺映入他们眼帘。 箬竹小声嘀咕:“这么多棺材,果然是死人待的地方。” “未必。”景问筠还在往前走,“冰棺的用处在于保尸体不腐,如果单纯只是缅怀故人,不至于用上成百过千的棺,成本未免太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台冰棺前。 景问筠掌心蓄力,将棺材盖推开,一张少年姣好容颜顿时显在眼前。 “这这这,这不是……”箬竹盯着这张脸不敢确认,“这不是我们在红袖招看到过的纨绔之一嘛?” 她转头不确定地去看景问筠,想得到个自己认错了的回答。可景问筠点头道:“是他不错。” 箬竹回身看见不断有人因画中境被破,从幻境掉进此地冰雪。只不过那些人并非修者,rou`体凡胎的承受能力到底差了些,在三昧真火席卷的边缘走了一遭,早已晕了过去。 景问筠又打开了几台冰棺,箬竹这回看清楚了,皆是他们在红袖招中看到过的纨绔子弟,甚至那位被姑娘嫌弃不能人道的男子,也在其中。 她一眼就看出,这些棺材中所躺,是由魂魄形成的半缕虚体。 “看来这些就是大家丢失的天魂和地魂了。”景问筠道。 “那我们俩的天地二魂,是不是也在这些冰棺里头?”箬竹语气染上些许迫不及待。 “也许。”景问筠语罢,简单直接地,催动内力掀起风雪成飓风扑面,借飓风之势将所有棺材板一并掀了。紧接着又用引魂术,牵引出冰棺中的天地二魂,找到在晕倒众人中,他们各自的本体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