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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南喉头微微哽咽,嗓音沉重又沙哑,他用自己的额头紧贴着她的,喃喃道:“我知道,我全都放在了心里,往后再不要这样了,我舍不得。我们有的是钱,将来我会让你过大富大贵的日子,到时候把所受的气全部还回去,我会跟在你身边。”…… 阿蝉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娇嗔道:“撒什么疯?哪有打开嗓门说自己有钱的?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只是娘那里你还是要好好的说,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我看得出来,娘想妥协为的还是你能过上平安安稳的日子,你不要让她太伤心了。” 他的呼吸粗重,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让人不觉中沉溺进去,原先凝重万分的眸子里散发出点点的光,那是不必再孤独承受一切的喜悦与欢欣,他没看错人,她这般纯粹勤恳的人,所图的不过是一个他而已,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还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因为他陷入险境? 那天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展开翅膀俯冲的鹰一样又快又猛地发生,林家的酒楼还没喘过气来就被判了死罪,不管老夫人如何挣扎,林老爷的心血还是栽在了她的手里,她难过伤心,而在林西荣的眼里不过是个养闲人的地儿,经人一撮合,和斜对面的酒楼老板喝了两杯酒,踹了大把的银子,就将林家酒楼改了姓,老太太知道后再怎么动怒都无济于事,字据,手续全都办好了,任她怎么骂败家玩意儿,林西荣都半点未听进心里,哼着调子张罗儿子的亲事去了…… 阿蝉从城里回到家后,敏锐地发觉姚蔓有心事,以前不管说什么脸上都挂着笑,而现在时常走神,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她趁着坐在一起做绣活地功夫,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好看,没睡好,可是有心事?你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可一定要开口,姚先生是信任我们才将你托付在我们家,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我们可怎么和你爹交代?”…… 姚蔓见她说得十分慎重,忍不住笑道:“没什么,就是……再过不久孩子的爹就会来这里,你们去城里的那天,他的人找到了我,说是他已经知道我的去向了,让我别再躲,他会给我一个交代。” 阿蝉掩唇低笑道:“这不是好事吗?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找你,说明心里装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愁的?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装着他,说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既然孩子都有了,躲着又能解决什么?倒不如听从自己的心,做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只要对得起自己就成了。有时候有孤注一掷地勇气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你看我现在过得不知道比谁都好,当初惹那么多人笑话,和现在比起来算什么?至少我没后悔。” 姚蔓深锁着眉头,好一会儿舒展开来,笑道:“我好好想想,若是能有个好的结果,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 阿蝉只是笑了笑,她不知道姚蔓身后的那个人是谁,若是能帮到远南该多好,他所忌惮的也无非是和官家人没办法硬碰硬,除非这个人有将那些人压下去的本事,这事情才能好办些。她也不好追着问那人是何等背景,随后又开始担忧,万一和那些人是一丘之貉可怎么办?到时候只会让远南的路更难走…… 阿蝉和林远南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什么大波澜,不过彼此的目光相撞或是偶尔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却都能勾起心底地甜意,情意这回事不需要说,两人不过站在那里,旁人就能察觉得出,更让厌恨阿蝉的人心里不痛快,只说这林远南分明是瞎了眼,这样一颗烂白菜都能看的上眼,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添油加醋地酸了一通心里这才舒坦了。只是这些话再人家两口子相伴出来购置东西的时候被击得粉碎,郎朗卓然地俊朗男人,一颦一笑间自有让人为之着迷的气度,饱读圣贤书的人向来傲气的很,在挑媳妇的时候偏偏只看得上阿蝉,连方家大小姐都不要,想来阿蝉身上定有别人不知道的好…… 林远南走在阿蝉身侧,抬眼见她头上少了自己送她的簪子又换上了先前的桃木簪子,扬着的嘴角蓦地耷拉冷了下来,有些不快道:“我送你的簪子怎么不戴了?那般小的东西不必担心会摔坏,我瞧着挺好看的。” 阿蝉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无奈地说:“我倒是喜欢的紧,可也得注意些,免得惹出乱子来。寻常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是从小摊子上淘来的便宜货,可是遇到行家,却是糊弄不过去了,那天姚蔓瞧见我头上的首饰,说是这是很珍贵的玉石,要花不少银子才能弄到,亏得是熟人,要是不相识的人来寻咱们的麻烦可怎么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你推到难堪的境地,不带首饰我也不见得会变得让你不认识了,这个就挺好,等以后你再不用担心那些人来绊你的脚,我才能放心地戴在头上。” 林远南叹口气,当初光顾着想讨她的欢喜,本以为一片叶子算不得什么,谁成想……还是他太大意了。这样的日子也该到头了,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对于林西荣的示好,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并不买账,帖子递过去七八日这才让人送去答复,虽说是给县令大人的,可是闪一巴掌县令,就会有十巴掌落在林西荣身上,未出手却能听到这样的事倒是值得人高兴的。不过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只要林西荣他们俩还没死,一切事情都还可能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