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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蝉摇摇头说:“你的心意我领了,都过得是苦日子送什么送?有那劲儿多费心在活上,能多赚就多赚些。” 锦绣低笑一声,好一会儿叹口气说道:“要不是家中发生变故我如今也早嫁做人妇了,老天作弄人,不说也罢。”一想到那个负心人她的心就一阵抽疼,谁能想到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居然是那等禽兽,如果不是他,自己好好的一家人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眼睛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阿蝉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花式和香味?我初来乍到,万一要是犯了小姐的忌讳可怎么好。” 说话间两人走到方家后门,阿蝉抬手扣了扣门环,老婆子开了门,她走进去才说道:“这我倒不清楚了,不过今儿小姐身边的沐兰姑娘会过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问她,嘴甜一些该是不难知道。” 方瑶想来因为林远南的缘故已经恨死她了,倒是不好和锦绣走得近了,免得连累了她,踌躇一阵说道:“若是想讨好方小姐,你最好离我远着些,免得受了牵累。”说完大步走进被隔出来的屋子,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半点都未入眼。 姚娘子坐在角落里寻着光穿线,好几次都穿不进去,抿了抿线头终于穿好了,才抬眼看向咬牙切齿阿秀,轻笑一声:“王家妹子,我听说你家周良拿了张员外的银子还没还人家,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嫂子劝你一句还是别硬撑了,阿蝉要是能嫁过去还好说,这会儿都撕破脸了,你当张家人是吃素的?不上门讨那是给你脸面,等着你自己送回去,要是不识抬举只怕少不了要吃苦头的。” 阿秀面色顿时变得惨白,阿良昨儿说没事,她就真当这事过去了,听姚娘子这么说,弱着声音问道:“王家人要做什么?” 姚娘子低头继续做昨儿未完的活计,林老婆子发话了要是她再慢着往后就不用来了,她家里还有那么张嘴等着吃只得学乖些:“能怎么着,还不是打你一顿再把银子吐出来?要说这张家在咱们清河镇可是出了名的恶,你们招惹谁不好……”她抬头又看了眼阿秀,重新低下头叹息道:“说起来还是你们家阿蝉不懂事,你们为她图谋好日子,她还不领情,也对,人家现在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夫人赏识不说又自个儿寻了如意郎君,早把你们这做哥嫂的忘到脑后了,受的这份冤枉罪哟,我看着都替你们难过。”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更何况还把他们两口子放在好人的位置上,阿秀更是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抱怨道:“按理说我们两个是姑嫂,应该比旁人还亲近些,来回总该是一块罢,你瞧反倒跟不相识的人似的,阿良总是说他妹子小能让就让着些,还让我怎么让?因她起的事她拍拍屁股不管了,累得我家阿良伤还没好就得忙前忙后赚钱养家。那天谁都气头上,我们还能和她计较?还不是自个儿掏的银子看得大夫?闹完了不还是一家人吗?阿蝉倒好,分得最清楚不过,真是让人心寒。” 姚娘子撇撇嘴:“听着你们倒是想和阿蝉重新往来,这事倒也不难办,找个能说得上话的去劝劝,总归是血亲,难不成还真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 阿秀顿时来了精神,往姚娘子身边凑了凑:“嫂子可有什么好法子?我年纪小比不得阿蝉遇事多,莽莽撞撞地怕办了坏事,阿良也是个嘴笨的,你看……” 张家给的聘金被娘拿走了大半,说是家里正缺钱用,等过几天宽裕了再还他们。这话她知道就是听听忘了就成,娘找她们姐妹拿钱没还可不是一两次了,只是这次胃口未免太大了些,要是张家真找上来让他们去哪儿拿银子去?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阿蝉了,她很得方夫人喜欢,领的工钱又多,也没见她花在别的地方,想来攒了不少,正好拿出来应急。 姚娘子摇头失笑:“你们光盯着阿蝉有什么用?她最听谁的话?谁能使唤得动她,你们就去求她。说来她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们家祖母,老辈们最放心不下手底的小辈,你们去求她准成。” 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没人听到她们说什么,而阿蝉自然也不知道她那不消停的兄嫂再打什么主意。 今儿阿蝉走得急,外面才有动静她已经收拾好提着篮子往外面走,经过王秀身边,王秀张嘴想叫住她,碍于阿蝉没半点留意到她,怕在众人跟前丢了脸面这才忍下来,想着回去了就照着姚娘子的话先去求祖母,只要祖母松口一切都好办了。 她走出方家果然看到墙边靠着她的意中人,无奈地叹口气,早知道他不是什么会听话的人,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说话时的音调微微上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此时有多开怀。 “你想吃什么?”她想累了一天的人该是喜欢一碗热腾腾的面,该是没什么心思看她做朵花出来,想了好一会儿发现两人已经走出了巷子,夕阳照下来,在他们身上铺洒了一条柔和的光柱,就算冬天不愿离去,却再也不能嚣张跋扈地占据整片天。往后白天会越发长,寒冬会带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部从这个世上消失。 林远南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见她若有所思,微微一笑不开口。走过热闹喧嚣的主街,人越来越少,快到林家路上只有他们两人,他的手环在阿蝉腰上,极为自然的亲昵让阿蝉又是一阵脸热。她真的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的亲吻和拥抱差点就让她相信,他也该是喜欢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