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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峰就不再劝他,走到卧室跟臧宁宜说臧白来了,顺便把穿好衣服的女儿抱出来。 高杉不太认识臧白,上次见面她才三岁,也没有过什么交谈。她好奇地走到臧白面前,问:“你是谁?” 臧白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愿意当这个舅舅,臧宁宜不一定愿意。 高俊峰忙道:“是小舅舅。” “我还有小舅舅啊,”说着突然依到臧白腿边,举起手里的梳子,“小舅舅,你会编辫子么?” 高俊峰忙叫她:“过来,爸爸给你编,别去打扰舅舅。”又有些抱歉地对臧白说,“这孩子一点不认生。”说着拉高杉的胳膊。 “我不要,爸爸只会扎马尾,我要辫子。” “没事。”臧白伸手接过梳子,开始给小姑娘编辫子。 高俊峰就把早餐拿到高杉跟前,催她快吃,上学要来不及了。 臧宁宜出来时,辫子刚好编完。 她穿着正装,脸上其他妆都淡,只有嘴唇是大红色,短发茬贴着鬓角,被啫喱固定出干练的样子。 臧宁宜是Alpha。 她抬手看了一眼表,对高杉说:“五分钟必须吃完。” 高杉看了她一眼,没敢说话,但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又对高俊峰说,不过这回带着商量的温柔语气:“今天你送她去学校吧。” 高俊峰点头,收拾了孩子的书包和水杯,拉着她走了。 “说吧,什么事?”臧宁宜把孩子吃剩下的餐盘拿去了厨房,回来坐到臧白对面,顺手从茶几底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臧白知道臧宁宜要上班,就直说了:“房子,就是秋榕路我们现在住的那个,三姐说厂里亏损,要拿去抵押贷款……” 没等他说完,臧宁宜就打断了他:“臧家的生意和房子都跟我没关系,臧宁蓉要去抵押房子,我劝不住她。” “我知道,我也不是让你帮我劝她。”臧白身体前倾了一些,双手交握在身前,望着臧宁宜,十分恳切,“四姐, 我想把房子剩下的份额买过来。” “上回三姐想拿去贷款,做了评估,评估价是一个亿。我这里有四千万,差不多够买下你们持有的份额,”臧白补上一句,“贷款的评估价都有虚高的成分,姐弟之间亏点赚点的都不要紧,但这钱可以立马让厂子周转过来,三姐也不用这么着急了。” 臧白一说,臧宁宜立马就明白了臧宁蓉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把房子拿去抵押,说是贷款投到厂里,只要钱到了厂里,这个账还不是随便她怎么做。臧白既然来找她,想必对这事儿也很了然,但臧宁宜并不想插手这些事。 “房子的事你去找臧宁蓉,她觉得价格合适,自然就同意卖你了。找我做什么,我一点也不想插手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臧宁宜和她哥姐倒是没什么大的过节,都是一个妈生的,总有些情谊在。但臧宁宜和臧青山的关系可以说水火不容,因为她当年拒绝了臧青山安排的O,非要嫁给高俊峰这个Beta。 AO结婚,B和B结婚,几乎是一种普遍的共识,是主流的社会价值观。一旦不遵从这个规律,成为主流中的异类,那就是大逆不道。而一些有头有脸的家庭更看重这点,他们被公众看着,名誉既等于金钱。 臧宁宜执意要和B结婚,臧青山扬言臧家的产业她一分也别想得到。臧宁宜的婚礼臧青山没有出席,臧家的其他长辈也没有出席,这相当于把她逐出了家门。作为报复,臧青山的葬礼臧宁宜也没有出现。遗嘱里自然没有她,哥姐说分她一份,她也不要。 最开始顶着臧宁宜这个名字,在海城工作也找不到,后来她以高俊峰的名字开了个小物流公司,从最底层开始干,到现在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她刻意断绝了和臧家所有的关系,连做生意一听是臧家的公司她都躲开了,更别说这复杂拉扯的家务事。 听臧宁宜这么说,臧白撇着眼尾,耷拉着眉毛,一副可怜样。 “姐,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马上要结婚搬走,我mama一个人住在那边,三姐肯定还会因为房子的事情找她,我不想她一把年纪了住在家里还成天担惊受怕有天要被撵走。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件事求你帮帮我。” 臧白言辞恳切,那模样似乎再说一个“不”字,他能当场哭出来,这让臧宁宜有些烦躁。 “你有四千万,你随便跟你mama另买个房都够了,还让她住那老房子干什么?那么大,又冷清,也不方便。” “我知道,也劝过,可她就不愿意搬。家里所有东西都是爸爸留下的,她又念旧。一说搬家,她就让我把她埋院子里,我也是没办法。” 这只是一面,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房子让出去,那房子他和他mama拿大头,难道让他把那六千万白送给臧宁蓉,凭什么? 臧宁宜皱着眉,对这事儿有些厌烦,她还没想好,于是说到了别的:“你要结婚?” 臧白点点头:“就这两个月,日子定了我再给你发喜帖。” “你结婚和谁……和林……” “林泊川。” 臧宁宜盯了臧白一会儿,显然也是从新闻上看到了什么,但没相信,现在有些微微的惊讶。 “你说你有四千万?”照臧宁宜对他的了解,他一没产业,二没工作,全靠臧宁蓉一年给点饿不死的分红,哪会有这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