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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宿视若无睹,静静站着,目光投向前方司珍局的匾额。 没过多久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女人走出来,颇有威严地往下一扫,众人皆低着头不敢说。 春桃叫她四禾姑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四禾姑姑几句话便给他们分好了去处,而她则亲自负责首饰匠人的检验。 乔宿本以为只是来报到,没想到还得现场验人,好在这边都准备好了工具,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活。 “这里有六颗珍珠,你们要将它们镶嵌到面前的手镯中,半柱香时间。” 镶石是对技术要求非常高的工序,四禾姑姑言简意赅,说完之后便点上了香示意众人开始。 乔宿扫了眼桌上给的工具,选了工艺上最常见且cao作较为简单的爪镶,选定之后便专心坐下来。 有人在cao作过程中弄洒了珠子想要去捡,被四禾姑姑厉声制止,直接让人把他轰了出去。四禾姑姑还抓到一个滥竽充数连工具都不会拿的,皱着眉赏了他三十大板,就在门外行刑。 剩下的人心惊胆战地做着手中的活,半柱香后,四禾姑姑宣布停止,带着宫人挨个检查,六颗珍珠没镶完的、镶的不牢固的、不美观的,统统排除。 等她走到乔宿跟前时,已经有七八人被判了不合格。 “乔宿?我知道你,你是潘小姐送来的人。”四禾姑姑的语气没什么温度,她的态度很明显,她是不会因为乔宿的身份对她降低标准的。 她拿起乔宿做好的手镯,转着看了几圈,又拿着它在桌上磕了几下。 她冷着脸,忽的将那手镯摔到地上,手镯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到春桃脚底。 春桃弯腰把东西捡起来,递到四禾姑姑手中,完好无损。 四禾姑姑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解,看向乔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不错。” 这是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以来第一次说出称赞的话,连一直跟着她的春桃都有些惊讶,但是再一看乔宿做好的手镯,也微微点头。 确实很不错,丝毫不输那些几十年的匠人,而且这位姑娘看着也年轻,实在令人想不到。 春桃为自己刚见到乔宿时心里那点不屑感到惭愧,送乔宿出去时语气都亲切许多:“咱们这边的匠人都是统一安排住所的,姑娘自然不可能与他们同住,姑娘若是愿意,奴婢可以找一处僻静的厢房。” “我有自己的住处,住在宫外应该是可以的吧?” “当然,这些匠人本来也是住在宫外的,姑娘既然有住处,奴婢便也不cao心了。” 春桃将乔宿送到宫外,瞧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笑道:“乔姑娘与潘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潘” 她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潘安疆,而是身着紫色玄蟒朝服的陈开扉。 “潘安疆忙着写文书,让我来带你一程。”陈开扉的语气稀松平常,昭示着两人早就相熟的事实。 “奴婢参见陈大人。”春桃红着脸低下头,匆匆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陈开扉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她慌张的背影上,对乔宿笑道:“我当真这么可怕吗?这些宫人避我如蛇蝎。” 或许是因为见了你害羞吧。乔宿心想着。 嘴上却说:“大人在朝堂上呵斥皇上的事情可是传得人尽皆知,怎能不叫人害怕。” 陈开扉莞尔:“当时实在是情况紧急口不择言了,好在陛下没有怪罪。” “多亏大人口不择言,才使召国免于幽国陈国之灾。” “乔姑娘倒是会夸人。”陈开扉心情rou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将乔宿请上马车,“我先带你去翰林院,潘安疆有些事情要叮嘱你。” * 天乾,相府 刘不往瞪着坐在他家后院假山上的楚成舟,胡子都气飞了:“我说我没见过你大哥就是没见过!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会在这种事情上戏弄你?!” “你既然没见过,那为何鬼域从你府中出来之后,我大哥便失踪了?”楚成舟捏起一个小石块,投到刘不往面前的水潭中。 刘不往后退几步躲开水花,拔高音量怒道:“老夫早于那逆子断绝关系,他那日来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就把人赶走了,你这条顽劣的鱼,不许血口喷人!” 楚成舟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刘不往与鬼域断绝关系的事情曾经也闹得沸沸扬扬,可是两人同为前朝重臣,一文一武乃是天乾的左膀右臂,即便断绝了关系也不得不往来。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 刘不往吼道:“你若怀疑何不直接去找那逆子!我老胳膊老腿的能动得了络河?” 言之有理。 楚成舟把手里的石块放下,转身消失在刘不往面前。 随着他的离开,假山上的碎石块哗啦啦往下掉了几颗,纷纷落到水潭中,惊了水中的鱼,刘不往心疼不已,捂着胸口喊道:“我的石头,我的鱼我一定要向陛下进言,好好惩治你这条顽劣的鱼!” 鬼域向来行踪不定,即便是待在长瑞也很少留在府中,除了上朝时能见到他,其他时候连他家里的下人都找不到人。 不过也很少有人找他就是了。 楚成舟到将军府扑了个空,正想用法术探查,却见鬼域从另一条街上缓缓走过来,步伐欢快,一张俊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