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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孩子,而不是世子。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无论南云此番生下的是儿是女,他都会将这个位置给她。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贤妃虽知道他看重姜南云,但怎么也没料到竟会到如此地步。 对于皇家贵胄来说,有宠爱的女人很正常,但再怎么宠爱,也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动正室的位置。就好比当年皇上再怎么宠爱贤妃,最多也就是赏赐东西,从未想过将皇后之位给她。 贤妃对此默认,并没想要过更多,没料到自家儿子竟然会糊涂至此。 贤妃与南云并没什么接触,也不大清楚她的性情,这种情形之下,自然而然地将她归入了不安分的那一类人中,认为萧元景会有如此想法,全然是她在背后唆使。 你需得知道,这世上可没两全的事,贤妃掩下心中的质疑,苦口婆心道,你不能既想要那个位置,又不想为大局让步。退一步来讲,若你将来真拿到那个位置,难道姜南云的身份,配得上一朝皇后吗? 南云的实际身份自然是配的上的,只不过如今尚没多少人知道罢了,萧元景也没准备提。 贤妃对自己儿子的性情是再了解不过的,见他沉默不语,就知道自己的话没起什么用处。对此,她一时间也没了法子,只又问道:姜南云就真那么好?让你非她不可?你若是喜欢她,大不了将来给她个宠妃的位分就是,何必非要 她已经有我的孩子了,萧元景打断了贤妃的话,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将最好的都给她,若是再让旁的女人压她一头,那还算是什么喜欢?她性子柔不会与人争斗,可若是旁人不放过呢?届时她与孩子该如何自处? 萧元景自己是这么过来的,知道其中的不易,自然不会想让南云的孩子再重蹈覆辙。 倒是贤妃,分明当年吃过大亏,如今却又不吝于加诸旁人。 归根结底,也就是看在意与否罢了。 贤妃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虽仍旧觉得不能这么做,但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 我尚未向父皇提及此事,告知于您,也是想让您为我高兴。萧元景起身道,我心意已定不会更改,您若是能认同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话未尽之意,也就是说,如果不认同那也没办法,横竖他是没准备改的。 这么些年来,贤妃就没被萧元景这般顶撞过,直到他离开许久后,心中那股气都没能疏散开。思来想去,转头就令人去将成玉给找进宫来了。 成玉想着许是宫中有事,便没带茜茜,只带了侍女便急匆匆地来了昭阳殿。及至听贤妃转述了萧元景来时的事情,颇为无言以对,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贤妃又道:我只见过那姜南云一面,知她相貌生得好,看起来是个老实温顺的,却没料到竟然在背后这般撺掇 她并不肯信萧元景会无缘无故顶撞自己,便将错处尽数怪到了南云身上。 成玉愣了片刻后,方才理清了这其中的原委,小声替她辩解道:母妃许是误会了,南云的确是个温顺不争的性子,也不想是会暗地里撺掇的人,这应当全然是阿景的主意才对。 见贤妃仍旧不肯信,成玉又补充道:更何况,您也是清楚阿景的,若他真没这个意思,又岂是旁人撺掇两句就会听的? 贤妃被问住了,她拧起眉来,转而问起了成玉:我怎么听着,你倒像是站在姜南云那一方的? 成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不是站在南云那一方,而是依着阿景的意思罢了。 自打齐府寿宴那件事之后,她就算是看明白,再没想过从中搅和了。 这事有多离谱,你不会不清楚。贤妃只觉得儿女一个个的突然就都不明事理得很,心累得很,你非但不劝,竟然还由着他? 见成玉眼神躲闪着不肯应,贤妃又道:他一时糊涂,得想个法子制止才行,总不成要看着他就这么错下去。 若萧元景不争皇位,贤妃的反应或许也不会如此激烈,但如今却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成玉与贤妃对视片刻,仍旧没应,只是苦笑道:母妃,我已经当过一次恶人了,再来一次,只怕阿景再怎么脾气好,也要与我生气的您就别让我再去当这个恶人了。 贤妃疑惑道:此话怎讲? 先前齐府寿宴,成玉从中挑拨,当时是一厢情愿地觉着为萧元景好,可如今再想起来,成玉只恨不得此事压根没发生过,想都不愿意想起。 如今贤妃问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大致讲了。包括自己当时是如何挑拨,后来萧元景是如何同她说,她后来又是如何向南云道歉的。 等到讲完后,成玉小心翼翼道:当初他二人为了那事闹了一场,后来说开之后,感情倒是愈发地好了。我看阿景对南云的确是在意得不得了,劝也没什么用,我是不想再去当这个恶人的,不如就算了吧,由着他去好了。 贤妃听了之后,脸色却是愈发地难看起来,于情于理,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想看到萧元景如此。 沉默片刻后,她低声道:你既然不想,那就我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姜南云究竟是个多有本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