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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必定要派兵镇压平叛, 这个时候,谁要在燕京城保驾护航。 秦姒垂眸看着手心里的香囊:“”叫齐世子来做吧。” 云清说得对,他得来。 范与犹豫,“如果到时候齐世子失去了控制,陛下可如何是好?” “朕既然做出如此决定,必然有万全之策。”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屋檐上的积雪,“听说丞相家中的小公子退了亲?” 范与汗颜,“此乃家丑,不曾想却传到陛下耳朵里,老臣惭愧。” “那不知丞相可舍得给朕做皇夫?” 范与愣了一下,随即上前行了一礼,“犬子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若是一个荷包不能够引他来,那就只有她大婚。 且三王反了,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赵王不能留在封地,免得在背后冷不丁地给她捅刀子。 这时候,再也没有比天子大婚更加合情合理,不能拒绝的理由召赵王来燕京城。 至于韩王夫妇与他们的世子…… 齐云楚肯替她平乱,最好不过。若是不肯,那就只能利用他最在意的人。 这一仗,她不能求他,他得心甘情愿的替她去。 哪怕是威逼利诱,他也得替她去一次! “若是朕生产时遭遇不测,立韩王世子为储君。” “陛下!”范与大惊,听着她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连忙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秦姒叹息,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朕都没哭,爱卿哭什么!朕只是说以防万一。朕才登基没多久,还未能使国家鼎盛,国泰民安,还舍不得死。” 范与哽咽,“是老臣失态。陛下必当万岁!” 秦姒想到了云清,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随即她敛去神色,向范与拱手作了一揖,神色凝重,揖,“朕将大燕托付在先生手里。” “陛下!” 范与只觉得肩上担子沉重。他看了一眼站在窗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想起自己家中最大的孙女也如她一般有了身孕,无不被小心呵护着,心里升起nongnong的疼惜。 “无论如何,请陛下一定保重身体!” 秦姒只觉得嗓子发涩,颔首,“朕一定会的。” 范与走之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爱卿可还有话说?” “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肚子里的小殿下是……” 秦姒低垂眼睫,沉思了一会儿,道:“朕的。” 范与点头,“微臣懂了。微臣即刻去办。” 范与走后,秦姒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册封丞相范与之子范谕为皇夫,正月十五元宵节举行大婚之礼。 第二道:即刻请韩王夫妇以及赵王入宫,参加天子婚宴。 第三道:请齐王世子前去平叛。 圣旨传送到云都的时候,齐云楚正在书房内与言溯下棋。 与圣旨一块送去的还有一个藕荷色香囊。 南星一把将那绢明黄的圣旨抢过来仔细看了看,用力丢在地上,恨恨踹了一脚,气得脸都白了。 “她哪来的脸面请你去替她平叛!” 一旁向来脑子不大灵光的齐三却道:“她请了韩王妃与小世子入宫,你说呢?” 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齐三都知道。 打蛇打七寸,她永远都知道他的七寸在何处。 南星扫了一眼地上的圣旨,觉得还不够解气,正要将那个香囊丢了,始终一言不发的齐云楚开了口。 “拿来。” 南星不肯,作势要丢,却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眼。 “拿来!” 南星冷哼一声,将香囊丢给他,大步出了书房。 言溯想得却全然不同。 “藩王们谋逆应早在她预料之中,她这个时候不叫人平叛却叫你去,阿楚,此事恐怕有诈。” 齐云楚不说话,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拣回棋瓮,“今日先到这儿吧。” 他说着起身向言溯告辞,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齐三忍不住问:“义父,该如何是好?” 言溯叹息一声,“你去准备准备吧。现在天寒,多带点保暖的衣物。” 是夜。 齐云楚沐浴完之后坐在榻上正看着那只绣得不知是鸭子还是小鸟的香囊发呆,就连齐濯来了都没注意。 “你要去?” “阿姐在燕京城。” “你是为了你阿姐,还是为了她?若是为了你阿姐,我可以代你去。”齐濯睨了他一眼。 齐云楚的指尖轻轻描绘着香囊上面的纹路,想象着她那双执笔拿剑的手捏着绣花针的笨拙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可我总是不甘心的。” 他活不长了,总觉得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心有不甘。 她若是与那太傅成亲也就罢了,至于旁人,那必得等他死了之后。 否则,他不许! 齐濯拂袖冷哼,“没出息的东西!” 他起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父王——”齐云楚已经多久未这样称呼他,如今这样喊他一声,竟是难言的酸楚。 “我原谅你了。” 齐濯神色微动,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早些回来,为父给你说门亲事,成个家。” “好。” …… 盛元四年正月初五,秦姒接到消息,原本已经快要抵达燕京城的豫王等人在距离燕京城最近的沧州城被齐云楚截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