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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齐云楚,背后牵扯的是利益,日难以制衡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虽心中恼他,可却不敢轻举妄动。齐王是个极其护短之人,若是她真的动了他,指不定到时候会出什么乱子。 还有就是,云清说的对,她舍不得。 若是换了旁人在她体内种了蛊毒,她早就不知如何折磨那人,只要吊着他一口气儿便是。 可因为是齐云楚,她根本就舍不得伤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云清躺在她怀里的缘故,她的心口又开始疼。一阵比一阵的密集疼痛叫她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疼得忍不住想要推开云清。可眼下云清这样脆弱,她怎忍心叫他难过。 她心口疼痛难忍,心里面对于齐云楚的怨气未免也多了三分,咬牙道:“舍不得,总是要舍,心里疼一疼,总会过去的!” 她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处亲了一下,捂着胸口挤出一句话,“我还有你!” 云清却不知她体内种了蛊毒,不过是当她说了气话,叹息,“这世上,唯有心爱之人不可取代。而云清,从来都不是陛下心中的那一个人。” “云清!” “天色暗了,陛下回去吧。陛下放心,我这是自幼的旧疾,养一养就好了。” 秦姒见他执意不肯,心口此刻疼得叫她整个人都躁动不安,只得嘱咐了他几句,说明日再来瞧他,转身出了院子。 待秦姒走后,云清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廊下转角处柱子后的一抹绯色衣角,“出来吧。” 一身绯色家常衣袍,眉眼清贵,神色傲然的云溪自柱子后走了出来。 他道:“二哥哥为何不随她进宫去?” 那些不曾在秦姒面前表露出来的痛意自云清眼眸里溢出来,叫人见之伤心。 他抬眸看着暮色四合的天,清冷的眼里映进无边的孤寂,“云溪,时至今日,我又何须自欺欺人,她确是变了心。” “二哥哥明知道她变了心,为何还要事事替她打算?”云溪气不过。若是换成他,谁敢负了他,他必不叫那人好过。 “云溪,人这一生,个人有个人的缘。” 他神情怅然, “我若是身体无恙,自然不甘她与那世子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可我现在这副样子,就算她与那世子断了联系与我在一起又如何,不过是到时更难过些。活着的人,总要活着。” 云溪却不服气,“那是二哥哥的道理,却不是我的。” “你又要做什么?昨日你就已经叫她那样难受,又有何意义!” 他甚少用这样严厉与自己的弟弟讲话,见他面色惨白,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过去!” “我要去看看,她与那世子的缘分,是不是真的一世不变!” “云溪——” 云溪冷哼,“二哥哥不争,我便替你争一争!” 他的二哥哥闻言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 云溪只觉得那对看透世事,洞察一切的眼神叫他觉得心慌。 他斟了杯茶递到他手里,低声宽慰,“二哥哥放心,我必不会像昨日那般叫她难过伤心。”” …… 秦姒出了太傅府,上了马车,红袖立刻将随身携带的止疼药丸递给她。 她吞了药丸才觉得心口处的疼痛减轻了些。只是心中的燥意更甚。 她真是烦透了这种感觉! 红袖甚少瞧见她一脸戾气的模样,知道她此刻心中必定是恨极了齐世子,也未敢提他。 秦姒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撩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沿街的铺子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整个冰冷的燕京城汇集成灯海,叫人觉得这样冷的夜多了一丝暖意。 可仅凭这点儿暖意,却暖不了一个人的心。 秦姒正要放下手中帘子,恰巧经过谢毓的铺子。 这么晚了,他的糖果铺子已经关了门,唯有屋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随风摇曳,隐约可见灯笼上面画着 一个头戴斗笠的江湖剑客的纤细背影。 她呆呆地看着那盏灯笼,直到它不断的向后移动消失不见。 她重新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缓缓开了口,“明日一早请左相大人进宫,朕有事相商!” 既然动不了齐云楚,那就先借助齐王之势把其他藩王给连根拔了! 到时候,她再跟他好好清算蛊毒的事儿! 齐云楚原本正在屋子里看书,突然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神色一凛,冷着一张脸便出了门。 好在那疼痛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正在这时,远远地,他瞧见她的马车从东街方向驶来,拐个弯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她又去见那个太傅了! 齐云楚阴沉着脸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他才收回视线,朝着不远处的谢毓铺子里去了。 店里已经打烊。谢毓正在院子里那棵树下的石桌旁自饮自酌。 “稀客!你今日怎舍得来找我?”谢毓连忙起身将他迎到了桌子旁,叫人备了碗碟酒杯。 “路过。”齐云楚心中烦闷,也不跟他客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吵架了?” 齐云楚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毓伸手又替他斟满酒,“你回回露出这副表情时,必定是为了她。说吧,这次又为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