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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臂站在儿,面上的表情闲适,桃花眼略带轻佻,眼角下那颗娇艳欲滴的痣透着风流,周身气度清贵逼人,一身雪白狐裘与残败的断垣显得格格不入。 他嗅了嗅手里还沾着雪的红梅,神情傲慢的睨了她一眼,“阁下跟了我两条街,怎么,是为了上次我冲撞了阁下的事情吗?” 是上次那个骑马冲撞了她的人,没想到他生得这副模样,难怪她觉得如此熟悉。 秦姒站在那儿呆呆看着他,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 他不是他。 可是这世间居然有一个与他生得近乎一模一样的人。 她上前走了几步,声音有些低哑落寞,“你叫什么名字?” 他楞了一下,随即十分轻佻的替她拂去肩头的雪,“我非得告诉阁下吗?” 秦姒竟然没有觉得他无礼,“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冲她笑笑,拉过她的手将那只红梅放到她手里,眼波流转,“下次见到阁下,一定告诉你。” 他说完,绕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巷子。 这一次秦姒没有再追上去。 紧随而来的十一与红袖气都还没喘匀,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秦姒摇摇头,“不是他,回宫吧。” 待秦姒走后,方才那个已经走了的男子自旁边的一家卖笔墨纸砚的书斋里走出来,站在那儿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眼底的笑意尽散,只剩下一片冰冷。 正在这时,屋子里的青衣俊秀小童抱着一堆的东西走了出来,瞧见他的神色,只觉得有人要倒大霉的模样,缩了缩脖子,“东西买好了,公子咱们回去吧,二公子该等急了。” …… 秦姒回了宫之后便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将自己关在宫殿好久没有出来。 红袖守在门外担忧得不行。 十一瞧了她一眼,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谁说不是呢?”红袖将额前的发拨到耳后,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这些年陛下喜欢的人无一例外都带着点儿兰大人的影子,眼瞧着现在跟齐世子这么好,还是这么放不下,都多少年了。” 十一往她跟前站了站,替她挡一挡外面的风,“jiejie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红袖摇摇头。 这时,远远地,一抹玄色的身影冒雪前来。 近了,红袖瞧着他墨狐大氅上积了薄薄一层雪粉,连忙道:“齐世子来了,陛下在里头。” 齐云楚点点头,径直上前推开了殿门。 殿内的暖意铺面而来,瞬间融化了他满面风霜的寒冷。 他掩了门,扫了一眼空旷的屋子,大步迈进了内殿。 只见榻上坐着的女子手里捏着一样白色的玉器,见他来了,连忙收到袖袋,冲他笑笑,“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齐云楚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一旁,上前将她圈进怀里,亲亲她的脸颊,“方才出去的时候瞧见街上有一家卖糖炒栗子,顺手买了给你送来。” 秦姒心里有了些暖意,伸手摸摸他冻得冰凉的脸,“下次不必如此麻烦。。” 齐云楚不可置否,先去净了手,拉着她坐到那儿将她圈进怀里伸手给她剥栗子。 栗子一直放在他怀里暖着,此刻还热着。 栗子又粉又甜,火候把握的极好。 “是南街李记的?”她问。 齐云楚点点头,“只有他那里的栗子你最喜欢吃。” 秦姒很感动。 他住的地方又不临街,平日里进宫一个时辰,怎么可能顺路到那里去。 “马上就要到年了,你要回云都过年吗?” “想我留下来?”齐云楚往她嘴里喂了一颗剥好的栗子,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日日养着,总也养不肥。” 秦姒转过头去亲他。 一颗栗子吃得情意绵绵,似要把人的心肝勾出来。 不多时,齐云楚气喘吁吁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秦姒却不肯如他的意,脱了他的手滚到一边坐了起来,嗤笑,“栗子好吃吗?” 齐云楚神情有些哀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及你好吃。” 秦姒瞧着他的模样,一阵心悸,斟酌了一下,道:“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是朕登基后的第一年,按照惯例,藩王需进京。” “所以?” “她会来。” 齐云楚剥栗子的手停了下来,低垂着眼睫不说话。 秦姒见他这个表情,心中有些不痛快。可是有些事情,他的确不方便在场。 良久,齐云楚缓缓道:“在我心中,她这辈子都是我阿姐。” 饶是此事秦姒一手促就,听他如是说,心中的酸楚压都压不住。 她一想到那个女子,心里仍然会有些针扎似的疼。 她起身走到窗外,看着外面开得极盛的红梅,声音也似掺了雪一样冷。 “朕不喜欢你见到她,你回云都过年吧。” “你是怕我留在此地见到我阿姐,还是怕我耽误了你与你的太傅亲亲我我?” 齐云楚放下手中最后一颗剥好的栗子,重新将被殿内的暖意融了雪有些湿的大氅披在身上,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秦姒坐回榻上,看着盘子里放着的剥的干干净净,还带着余温的栗子,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