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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后:“溪儿!” “难道不是吗?”孟溪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满是嘲讽,“从小到大,父皇向来只对孟姝不同。而你呢,皇兄在时,你心里眼里只有他,皇兄走了,你谁都容不下,成日将自己关在栖凤宫,什么都不管,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听女儿提到早逝的儿子,齐皇后的脸色一白。 孟溪见此,只觉得更加讽刺,“皇兄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惦着他有何用?” “啪”的一声响。 孟溪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齐氏的掌心有些发麻,手微微颤抖,看着早早嫁人去了封地,难得回宫的女儿,带着几分哽咽道:“若、若你皇兄还在……” 孟溪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打断她的话,“孟祎已经死了,早就死了!你就继续守着他的牌位吧!” 说了这话,孟溪转身离去。 齐皇后身子一软,跌回榻上,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到底还是没有叫出声。 …… 正月下旬,惊蛰将临。 桃花含苞待放,给这个春日带来几分亮色。 霍朝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这两日有些发痒。 他同副统领彻底将御阳宫、太医院以及御膳房彻查了一遍,与此事有牵扯的宫人也盘问过,可是最后仍旧没有查出谁是凶手。 御阳宫守备森严,得到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荒唐。 不知想到什么,霍朝的眸底一黯。 下一刻,陈公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统领,陛下想见你。” 霍朝模样出众,气质清隽不俗,此刻作近卫军打扮,眉眼间添了几分凌厉。 听了陈公公的话,他当即取下身上的佩剑递给一旁的人,然后转身进了殿内。 陛下十五夜里毒发,十六十七症状减轻,十七午后突然病情加重。 这几日御阳宫皆有太医守夜,侍卫亦是整夜守着御阳宫。 不过在霍朝看来,这些都是贼去关门罢了。 心中这么想着,霍朝的面色如常,很快进了寝屋。 “拜见陛下。” 孟琰此刻半卧于软榻上,与前些日相比,仿佛老了好几岁。 他的唇色极浅,没有一丝血色。 “起来吧。” 霍朝闻言起身,心中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陛下不过四十有余,往日身体康健,气势威严,然而不过几日,他的身上便透露出几分老态。 那是瞒不住的,他仿佛没了精气神,像是靠着什么强撑着。 也难怪这几日,寝屋内除了太医和陛下的贴身伺监,便不让旁人进入。 霍朝自认将惊讶掩饰得很好,然而孟琰是什么人。 “放心吧,死不了。”他的声音平淡。 霍朝的心却因为心底的某个猜测猛地一坠。 “陛下勤政爱民,福缘深厚,必会平复如故。” 孟琰闻言沉默了一瞬。 此次中毒,殃及内里,虽然毒性已清,可他的身体仍就像是被什么困住。 “若真如此,再好不过。”他扯了扯嘴角,面上带上了一分笑。 霍朝也算得上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是奉承的性子,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已属稀奇。 霍朝没再接话,而是在心中猜测自己被叫进来的原因。 应当是与下毒之人有关。 心中的想法刚刚冒出来,便听他问起近卫军这几日的情况。 霍朝一一答了。 孟琰:“将各处的侍卫都撤了。” 霍朝:“可是……” 孟琰打断他的话,“凶手已经伏诛,朕中毒之事不想再有旁人知道。” 霍朝目光沉沉,低头应是。 “这几日,你同端元可有见面?” 霍朝先是一怔,随后耳根有些发热,看来他和孟姝之间的亲密并未瞒过陛下。 若是旁人或许就要慌了,可是霍朝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未曾见面。” 孟姝大概是累了,从上次来过御阳宫后就再没来过,在这紧要关头,他也抽不出时间特意去见她。 听了他的话,孟琰又沉默了片刻。 就在霍朝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朕想见她,你亲自去一趟乐安宫。” 虽然疑惑为何不让陈公公传话,可霍朝还是立即应了好。 “臣遵命。” 退出寝殿后,霍朝便往后宫走去,一路上遇上的巡逻侍卫见了他还有些惊讶。 从御阳宫去乐安宫会经过御花园,虽是早春时节,已可预见日后花团锦簇的情形。 很快就到了乐安宫,宫人忙进去通报。 霍朝只等了一会儿,就见觅春匆匆赶来。 “霍侯爷……” 霍朝:“公主呢?” 觅春的脸色有些复杂。 公主前两日得了热症,可是自好后,似乎又犯病了。 “公主她、她……” 霍朝:“陛下要见公主。” 觅春闻言咬了咬牙,想到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只得道:“侯爷,你随我来。” 而此刻,乐安宫后殿的左偏殿里,偶尔响起一声低笑。 孟姝身穿银红色的齐腰襦群,正懒散地坐在圈椅间,她半靠着椅背,手中拿着一本逗趣的话本,正看得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