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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年纪大了,对子孙后代也越发和善慈祥,心里想着要补偿这个孙女。她斜靠在软榻上,让林嬷嬷给她按揉着头上的xue位,“绯玉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样了,自从她进了府,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许是吓着了,小孩子家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平日笑脸迎人的姨娘突然变成了害她生母之人,大姑娘心里定是不好受的。”林嬷嬷笑着轻声回话,“方才奴婢遣人问了问,说是大姑娘已经休息了,旁的倒没什么,就是今日饭用的少了些。主子不必忧心,苏嬷嬷会好好安慰大姑娘的。” 林母皱皱眉,闭目想了一会儿,“难得绯玉是个懂事的,虽说养在我这儿,但从不用我费心,还很孝顺……这几日,你让林成打听打听女夫子的事,绯玉在身份上差了些,多学些本事将来才好给她挑个好人家。” 林嬷嬷手上动作不停,口中应道:“是,奴婢记下了,大姑娘能得您看重也是她的造化,有您这位祖母费心教养,就算是庶出,旁人也要高看一眼的,哪里会愁嫁?” 林母笑了笑,“等黛玉再大点,就让媳妇领着她们姐妹走动走动,咱们家在这扬州名声还是不错的,那些太太们见了绯玉,也会喜欢她。” 林嬷嬷知道林母对林绯玉是上了心,她也不多嘴,只低声的应和着。姑娘们嫁的好不好,要看跟谁比,有府中老夫人照看,林绯玉以后的日子定是比其他庶女强许多的,但要和嫡女比还是会有差距,许多姑娘都是毁在嫉妒上,受了宠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只希望她家这位大姑娘是个惜福之人,别枉费了主子一番心意。 外头走进来一个丫鬟,手中捧着香巧送林绯玉那个香囊,垂着头禀道:“老夫人,大夫看过了,这香囊对姑娘无害,只是普通的东西。” 林母睁开眼看了一眼,厌恶的摆摆手,“拿去扔了吧。” 待丫鬟退出屋子,林母重重的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颓丧,“要不是我识人不清,哪里会出这些事?也不知如海心里头会不会怪我。” 林嬷嬷忙道:“主子您可是想多了,老爷他孝顺着呢,再说香巧多年来表面功夫做的一丝儿不差,哪里看得出来呢?” “说是这么说,可如今媳妇动不动就病一场,如海被那贱妇下了什么生子药也不知会不会损害身体,我这心里不好受啊,如海本就反感纳妾,是我逼的他啊。”林母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她大半生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没想到却害了儿子媳妇,若林如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绝对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林嬷嬷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安慰道:“主子,您也是为了咱们林家的子嗣着想,这事儿怪不得您,喝杯茶缓一缓,大夫交待过不能忧思的。香巧已经有孕了,听彩玲说她还给桐姨娘下了药,若桐姨娘也怀上,咱府上就有两位孕妇了,定能给您生下一个孙子来,到时候林家有了后,您也能安下心了。” 林母坐起身子喝了口茶,叹道:“是啊,祖宗保佑,一定要生下个男丁来,到时我就不管如海和媳妇的事了,不爱纳妾就不纳,我都这把岁数了,何必还去惹他们的嫌?” 林母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还是有些郁结,一连在床上躺了三日没能起身,脸色差得很。林如海急的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林母见他并没有怨怪自己,方渐渐放宽了心思,养好身子。 林绯玉日日在林母身边侍疾,虽说人小只能端端药碗、说说话,但她有这份心意,林母和林如海都很欣慰。 林成在外头细细的打听了,最后将五个声望高的女夫子资料呈给林母供她挑选,林母病好后,立即将其中两位给请了回来。一位擅长琴、棋、茶,另一位教书习字,擅长书画,每日上午、下午各习一个时辰。 林母还从府中选了一个绣娘给林绯玉,绣功不算精妙,但基本绣法很好,教小孩子已经绰绰有余了。绣娘是府中的奴才,并不算正经师父,林绯玉什么时候学就直接将她叫到院子里,不学的时候绣娘还是在府中当差,工钱稍微多一些罢了。 林绯玉跟两位女夫子拜了师之后,苏嬷嬷激动的喜极而泣,当晚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几道林绯玉喜欢吃的菜和汤品,同青萝、紫竹一起恭贺她进学。 林绯玉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让人拿了个小桌子放在地上,“既然要庆祝,咱们就一起吃吧。” 苏嬷嬷忙摆着手劝道:“姑娘,这不合适。” 林绯玉让青萝和紫竹拿盘子拨些菜过去,“嬷嬷,规矩不是说不能同主子同桌而食吗?你看,咱们现在分两桌,你们那个还是小桌子,没问题的。” 青萝拨完了菜,上前给林绯玉盛了一碗汤,笑道:“那奴婢就谢谢姑娘赏赐了。”她拉过苏嬷嬷坐在绣墩上,“嬷嬷,咱们这不算坏了规矩,今日是高兴的日子,就别扫姑娘的兴了。” “哎,好,今儿个高兴。”苏嬷嬷又擦了擦眼角,和青萝、紫竹围着小桌子做了,主仆四人也不讲食不言寝不语,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餐,不知不觉又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苏嬷嬷特地叮嘱林绯玉,“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看起来同咱们无甚关系,日后姑娘也别再提起,只安心同夫子们学本事就好,知道吗?” 林绯玉看着她问道:“那香巧的事不管了吗?” 苏嬷嬷摸了摸她的头叹气,“对,她的事以后就姑娘不要管也不要提,老夫人和太太自会处置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