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机场自动大门打开,电话也随之响起。 男人迈动长腿,修长的手指滑动接听,那边响起年轻的声音,“少爷,我在停车场,开的迈巴赫。” “嗯,五分钟。”他挂断电话,抬眸望向外面,南宜的冬雨,吓得淅淅沥沥,整个城市被阴沉笼罩。 他顿了顿,想起多年前,在雨中见到她喂猫,嘴角微扬,他伸出手,接了一捧雨。 雨水落在掌心,冰凉刺骨。 有种灵魂被戳穿的疼痛。 男人的手很漂亮,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得几乎透明。 “周聿白?”一个年轻的女孩走到他身旁,细声问。 年轻的女孩大冬天穿着牛仔短裙,短款面包服,整个人青春洋溢。 周聿白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迈开脚步。 “周聿白,我是苏小雅啊!我是苏月的meimei!” 苏月。 周聿白眼眸冷了冷,脚步并未停下。 男人穿着长款大衣,身材高挺,气质冷峻,苏小雅心里痒痒的,虽说苏氏想要与周氏联姻,但苏氏又不止苏月一个女儿,她苏小雅也是苏氏旁支啊。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又加快了。 “周聿白,能不能等等我!” 话落,前面那个高大身影突然顿了顿,他回头,全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苏小雅被冻得往后退了退。 周聿白从口袋拿出一双皮手套戴上,漆黑的瞳孔暗了暗,“苏小雅,你是不是撒过弥天大谎?” 说完,他从口袋拿出一根铁棍,他甩开铁棍,那铁棍竟拉长,在灯光下散发银光。 他朝苏小雅走来,苏小雅眼里闪过惧怕,往后缩了缩,她捂住脸,害怕地叫出声。 可下一秒,周聿白嘴角微扯,然后不动声色地将铁棍缩紧。 “下次,别勾引我,除非我传召你!” 传召二字,苏小雅听完脸色瞬间苍白。 她扶助一旁的栏杆,才不至于摔倒。 - 周聿白上了车,拽了拽领带,将身上的大衣脱掉,只剩下黑色衬衫,手上戴着一支不算名贵的手表,款式有些年头了,但却崭新发亮。 坐了一天飞机,周聿白头有些疼,他捏了捏眉心,黑暗中,心里莫名渴望她的拥抱。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强烈到他觉得胸口的火焰,燃烧到了喉咙。 心里闷得慌,他又将领带解开,露出白皙分明的锁骨。 手机亮了起来,他将领带缠绕在手腕,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好友发给他的录像。 是今天温容生日宴会厅的。 画面中许愿听见人议论他的家庭时,毅然决然挺身而出。 她将饮料倒在妇人头上,勇敢的模样,让周聿白的嘴角扬了扬。 很好,他的小猫机灵许多。 放下手机,周聿白仰头,无尽的黑暗袭来,性感喉结滚动,眼里染起雾气。 那些人说的没错,他的父亲,做的事情比谣言更要恶劣。 他原本也以为,父亲爱母亲,可当他经过母亲疗养院,听见里面传来女人低吟时,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像坠入深渊。 不久后,他的小姨出来时,面红耳赤,旗袍上隐隐约约有蹂.躏的痕迹。 周聿白倚着门栏,静静看向她,眼神冷戾。 父亲紧跟其后,满脸餍足。 周聿白拽开领口,握紧双拳,冲上去揍向男人的脸,那时候他才初中,身高已经将近一米八了,他挥舞着拳头,揍得周思钧嘴角鲜血直流。 “你他妈的狗杂种,打谁呢?”周思钧反扣住他的双手,将他困住,逼他弯下腰,然后按着他的头,往墙上直撞,“找死啊?周聿白!老子玩个女人,怎么了?” 周聿白白皙的脸,被撞得鲜红一片,他反抗,挣脱开男人的束缚,直起腰板看向他,“周思钧!那是我小姨!那是我妈的病房!” “你小姨咋了?她长得像你mama,我情难自禁,而且,让你mama看见我很幸福,有何不可?” 她长得像你mama,我情难自禁。 让你mama看见我很幸福,有何不可? 这些下流,无情的话,居然是从人嘴里说出来。 周聿白愣了下一秒,他回眸,撞见小姨含笑的眼眸,她在笑,笑他的天真,笑他的无理取闹。 周聿白红了眼,心被愤怒燃烧,他深呼吸一口,狠狠朝周思钧的下.身踢去。 可初中的少年,始终稚嫩,还未踢到,就被男人绊倒在地,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可眼睛却死死盯着周思钧,“周思钧,黄琳!” 黄琳上前挽住周思钧的手臂,嘴角微勾,带着长辈的姿态安抚道,“聿白啊,当初看上姐夫的,不止我jiejie一个,我已仰慕姐夫许久。” 她的声音含着娇羞,将头埋在男人怀里,又掏出绣帕擦了擦他手上的血。 “瞧,你的手都脏了。” 被黄莺儿子的血,弄脏了呢。 女人嘴角含笑,眼里却满是讥讽。 那样不堪的一幕,此刻回想起来,周聿白只觉得胃部发酸,难受到想作呕。 他捂住胃部,打开窗户,微凉的雨丝打在侧脸,长睫挂上水珠,他双手握拳,砸向座椅。 整个人蜷缩在后座,浑身冒着冷汗。 后来多次,黄琳都会当着周聿白的面,和周思钧亲热,甚至看着继子的脸,仰头呼喊,“老公老公,聿白还在,别别......” 可分明,她是故意的。 哪家小孩,年幼就看见父亲和小姨苟合呢? 恶心感未褪去,周聿白拿出手机,给许愿打了个电话。 风吹过他的发,他多想听见她清甜的嗓音,祛除这份呕心。 可许愿一直未接,她大概真的醉倒了。 周聿白掐断电话,一种无助的麻木感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母亲醒了就好了。 小三,怎么能过得这般肆意呢? 鸠占鹊巢罢了。 周聿白安静几秒,胃部的灼烧才舒缓过来。 车子很快在顶楼停下,周聿白闭紧双眼,拿过大衣下车。 前台小姐看见他,愣了愣,忙上前问道需不需要帮助。 周聿白挥挥手,“不需要,谢谢。” 坐了一天飞机,又被那对狗男女恶心到,周聿白脸色苍白,搭着墙壁,往电梯走去。 这里他太过熟悉,闭上眼也能知道往哪走。 因为顶楼是母亲的心血啊! 这是母亲的嫁妆。 压根不属于周氏。 是周思钧偷了母亲的嫁妆! 电梯在八楼停下。 她就在咫尺距离的位置,可周聿白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脚下沉重,像灌了铅球。 他走至卫生间,冲了把脸,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像母亲,清澈明亮,鼻子高挺,薄薄的嘴唇殷红,幸好他长得像母亲。 头发上的水落在他眉心处,落至殷红的唇瓣,周聿白用手背擦了擦,随后往818走去。 浓郁的夜色,男人高挑的身影逐渐融入。 灯光打在发顶,清冷孤寂。 他刷入指纹,推开门,屋子里开着昏暗的灯光,许愿穿着一身礼服,坐在床边,手里抱着抱枕,头靠在床上。 因为热,身上的礼服被她扯得乱七八糟,裙摆堆在大腿上,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露在外面。 很好看,白得发光。 周聿白脱下大衣,盖住她。 随后弯下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看见躺在床上,睡姿狂乱的许愿,心里倏然安静下来。 他黑暗的世界,注入一道光,很耀眼。 凌晨两点,外面静谧寒冷的天气,和开着暖气,温暖舒适的酒店,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关了灯,长腿往卫生间走去。 屋子陷入黑暗,只剩下床上女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浑身燥热,他急需洗一场澡。 啪嗒一声,浴室的灯打开,被黑暗笼罩的许愿,眼睛倏然睁开。 水流声响起,她好想上厕所。 许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脚,迷迷糊糊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