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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钱 第144节

    很官方,甚至于很套话的问题。

    标准答案就是各自阐释一下,再端端水,给每一本的读者都平等饭撒。

    甚至于筛稿的文字工作部门,都没有对这个问题提起什么注意力。当着作者本人问情感和人物,作者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扯出一堆有的没的。

    这种问题还需要做好答案,送到应彬手里,让他拿着台本,防止应彬卡壳吗?

    开什么玩笑?作者解读自己的作品还需要别人写稿?

    那对作者本人是多大的侮辱啊。

    没给应彬写稿。大家都觉得应彬可以正常发挥,哈拉两句有的没的,就完事了。

    应彬却在听到问题的时候,就顿住了。

    对于理性与感性,数学与诗歌的讨论?谁在讨论理性和感性?谁在讨论数学和诗歌?

    哪本是在讨论理性的?哪本是在讨论诗歌的?

    三部作品、三个人物的核心情感?夕微死在宇宙中,成为宇宙垃圾的一部分,他的核心情感是什么来着?

    州禾在通天塔下悟道,他的核心情感是什么?温思尔制作生命,他是为了报复人类还是拯救人类来着?

    欣赏哪一个?应彬欣赏哪一个?

    他不喜欢州禾,觉得州禾有点儿太闹腾了,总是到处跑来跑去的,什么事情都要管。

    应彬也不是很喜欢夕微,夕微的剧情有点太短了,不然那个单元的故事还能再长一点,也能多赚不少。要知道,夕微出场的时候,订阅和评论都涨幅明显呢。

    至于温思尔,他就更讨厌了。温思尔和他有什么关系?

    面对这个问题,应彬张张嘴,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该怎么回答?

    他这么一顿,主持人心头一紧。但是主持人职业素养很高,她含笑轻柔道:“一定是因为应总对于每一个角色都是带着爱意去创作的,难免很难选择。”

    “不如只是请应总简单分析一下他们三位角色的核心情感吧,都是应总的亲儿子,不好厚此薄彼,大家说对不对?”

    很风趣幽默,说话的时机也恰到好处。

    甚至讲话的语气也堪称是主持人解围救场的经典案例。

    如果事情如她所想,是“应彬一时紧张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是“应彬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所以在组织语言”的话。

    而不是“应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应彬勉强笑了一下,急忙开口:“核心情感……《通天塔》的州禾,是比较闹的。《垂死公示》的夕微,夕微他比较静。啊对,很热爱人类,愿意为了人类去做很多事情。温思尔,也很老父亲吧,就是这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被直播了出去。

    路澄听得清清楚楚。他眼神下垂,嘴角扬起,轻哼了一声。

    “他完了。”路澄一字一顿,如此宣判。

    观看直播的自然不止是路澄,被应彬的惊天大戏吸引来的还有玄烛和询苍的读者。

    读者为什么叫读者,就是因为这帮人在“读”。

    人家读者是真实看过这三本书的,要是真的分析起来的话,读者能把作者卷死。

    哪怕只是提到一个剧情,都有大把可以分析的,更何况是提到核心情感这么一个大话题?

    本来大家在弹幕里跃跃欲试,还在给只是吃瓜没看过这三本文的路人观众安利来着。

    【超好看!如果之前总是觉得科幻就是那种看不懂的枯燥乏味,那就更应该来看他的书!不要被刻板印象绑架!】

    【先看《通天塔》,现代都市背景,一切故事的起点!要看就要从故事的起点开始看!】

    【别信!是在骗你进连载坑!什么起点,整个就是一个回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本来弹幕热热闹闹的。

    可当应彬的话说出来之后,弹幕沉寂了一瞬。

    在那几近空白的弹幕中,只零散飘过几条不明真相的路人的弹幕。

    【怎么了?怎么突然冷清下来了啊?】

    【说得挺好的,就是不连贯,怎么磕磕巴巴的?】

    【对啊,怎么听起来有点心虚?】

    在沉默过后,弹幕迎来了猛烈的爆发。

    【???】

    【谁闹?州禾闹?州禾?我们说的是州禾?】

    【州禾是面对着通天塔第一个参破人类几百万年真相的人,他整个人心里有着巨大的压力,所有的情绪外放都是迫不得已,太忙了事情太多了不得已才装出活泼,作者本人说州禾的核心情感是闹?“闹”?就一个“闹”字??】

    【谁静?夕微?不会以为夕微老不说话,就觉得夕微性格安静吧?他是那种烈日骄阳一样的灵魂底色啊!他有最赤忱沸腾的心啊!】

    【我傻了?谁热爱人类?夕微热爱人类?夕微热爱的是宇宙,是未知,是无垠中可能存在的浩瀚文明!】

    【夕微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人类去做很多事情?他死在宇宙里,成为宇宙垃圾的一部分,是为了人类才这样做的吗?不是!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一颗文明向外探索的永不止歇的欲^望,和文明存续不甘的永恒跳动的心。】

    【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吃点儿溜溜梅吧,温思尔是老父亲?你不会真的以为温思尔在给机械文明当爹吧?你是不是缺爹啊,你到处认爹?】

    【你懂个屁的温思尔啊,温思尔是一切时间回环的起点,他造就了机械生命,开启了这个维度循环,你说他老父亲?你疯了还是你的老父亲疯了?】

    路人被这个前后反转吓到了。

    不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在开开心心安利吗?

    因为应彬太离谱了,因为应彬笨到一定程度了,因为应彬的写作能力不强,阅读能力更差,看东西只看表面,在眼睛面前过掉就是过掉,进不去心里。

    只关注着分频top1了,订阅大幅提升了,收藏破整数了。

    他不理解。

    不理解外向者自我内耗,不理解内向者心怀浩瀚,不理解人非表面,不理解故事回环。

    应彬从来将读者视为数据。

    直到如今,那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辉煌数据,每一个数字都在发出质问的声音。

    【他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作者不会这么说话的,作者不可能这么说话!】

    【说的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你要真的是作者,能不能不露面啊?那样我还能把你脑补成才华横溢低调处世的作者,你出来晃悠暴露愚蠢,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也不想怀疑,但是太离谱了,作者本人这么解释?你该不会是要说,你本身写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那些恢弘壮阔全部都是我们读者自己脑补出来的吧?!】

    【你不对劲。你不对劲……你抄来的吗?】

    【这又不是“这块窗帘表达了作者思乡之情的理解”,这又不存在过度解读,怎么能吭哧吭哧把话说成这样呢?】

    【他刚说完我就知道不对劲。这里有事儿,绝对有更多的事儿!说吧,融梗还是抄袭,洗稿还是尸块?】

    【我之前就一直纳闷,玄烛签约好多年了,上千万字都写了,怎么询苍还是未签约账号?还有明显的一个签约过程?开马甲都是直接认证为签约作者的,这完全就是把云途的算法当不存在啊,编故事啊?】

    【说什么因为是两个身份证,说什么只有这样两个马甲才会毫无瓜葛,这样最后两本书的剧情相连的时候,读者才会得到最大的震撼。】

    【我当初信了,可我现在不信了,我不仅不信,我还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云途,别装死了,站出来说句话啊!】

    【核实一下ip就能知道真相了吧,云途?云途你在干什么?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该做事情了吧?】

    【胡说八道!你是作者就这么胡说八道?你是作者吗?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说你是作者吗?你是个屁!】

    弹幕直接爆炸,刷到整个发布会像一场笑话。

    于是,当应彬一脸轻松地想继续回答记者问题,继续发布会的时候,却看见台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频繁看手机,脸上带着复杂神色。

    甚至抬起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应彬。

    应彬张张嘴,心底涌出不好的预感。

    当那不好的预感熟悉地泛过心底,又顿生出疲惫。他已经被情绪折磨得要癫狂了。

    主持人扶了一下耳机,神色不变,含笑道:“感谢应总的回答,也感谢这位记者的提问。那么今天我们的发布会就到这里,感谢和大家相伴,祝各位来宾和直播前的您,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再见。”

    说完词儿,她笑意盈盈地等着直播镜头关闭。等到耳机里导播确认直播已经结束后,她才收敛微笑。

    结束了表情管理之后,她对着应彬点点头,带着一点疑惑的神情,回到了后台。

    而此时,按捺不住的记者,像是终于给够了瑞慈面子似的,迫不及待冲上了台。

    “应总,您确定您是作者本人吗?读者对您的回答有很强烈的抵触心理,这个您怎么解释呢?”

    “网友在弹幕里怀疑您抄袭或者是洗稿,您怎么看待这部分网友的发言?”

    “这次发布会刚刚开始,流程都没有走完就直接宣布结束,是因为心虚吗?”

    “瑞慈需要为此次事件负责吗?瑞慈的发言人会出来回应吗?”

    “应总作为瑞慈的继承人,如果事情走势不乐观,瑞慈关于《垂死公示》项目的制作会收到影响吗?”

    “应总?应总?”

    “应总!应总!!”

    ……

    那一瞬间,裹挟上来的声音冲击着应彬的大脑。他能听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却恨自己能听明白。

    他只希望自己能完全听不懂那些话的含义。

    这样,或许就可以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可以躲在地缝里,把这场风波躲过去。

    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地缝,没有听不懂,也没有任何能够想得到的解决办法。

    他被人群拥挤着,话筒就杵到自己鼻尖前,那些记者探寻的眼神也全部被他看得清楚。

    应彬更能看清,台下父亲铁青的脸色。

    -

    路澄在直播结束的那一刹那,狠狠啃了一口炸鸡腿。

    江鹤可体贴了,眼神也很尖,立马端起冰可乐,让吸管凑到路澄嘴边。

    路澄狠狠吸了一口冰可乐,深深呼了口气,勾起唇角。

    “猜猜应彬现在什么表情?”他问江鹤。

    江鹤端着冰可乐杯子,回答起来的时候,很狡黠:“不知道。我不猜别人的表情,他是谁啊?他才不配我想着他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