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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沈氏,不过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续弦罢了,如今镇国公也宠爱上了别的妾室,待晴儿过本,她有的是手段让那沈氏交出管家权来。 思及此,黄氏心满意足的一笑,可回头一望,却见被她寄予众望的白山晴正在对着账本发呆,她立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叫你看账本,你又在发什么呆?” 白山晴被骂的一愣,随后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摩挲起了算盘,她自然也是明白管家之事的重要性,可是她当真瞧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啊。 大家闺秀要端庄贤淑还不够,婚后还要孝敬公婆、侍奉夫君、更要算这些令人头疼的账目,白山晴心内当真是不悦的很。 还是做男子好,每日点卯上个朝,打个瞌睡便下朝了,家里有妻妾环伺,仆人伺候,想去哪儿吃喝玩乐都不会有人阻拦。 黄氏见白山晴如此不得劲,便也有些后悔自己太严厉了些,她便笑道:“苦着脸做什么?等你嫁给了浚儿,做了傅家的宗妇,这样的事每日都得做呢。” 白山晴听了这话才露出了一丝笑影,若是能嫁给表哥为妻,便是每日做这些活计,她也乐此不疲。 思及此,白山晴才兴致勃勃地cao起算盘来,黄氏便也指点了她一番驭下的要领,说话间,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入了正堂。 黄氏眼也没抬,只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夫人,世子爷在门外候着呢。” 黄氏微愣,随后便扬声笑了起来,只略带促狭地瞧了一眼白山晴,揶揄道:“你家表哥来了,还不去快回去换件漂亮的衣服?” 白山晴自是喜笑颜开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甜美笑容从小丫鬟开口禀报后便一直没落下来后,她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往后院急匆匆地走去。 倒惹的黄氏抱怨了一句,只道:“这丫头,一听她表哥来了,就高兴成这幅样子,连我这个亲娘都没得过她这种笑脸呢。” 一旁的丫鬟连忙笑着进言道:“姑娘这是心直呢,况且姑娘和世子爷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自然与别人不同。” 黄氏哪里是真的抱怨,与丫鬟们调笑了一番白山晴后,她便让小丫鬟们将傅宏浚请进正堂来。 傅宏浚今日只着一身仙鹤纹样锦袍,行动间玉锦衣带飘曳如风,他本就身姿挺秀,如今日头映衬下更显得他俊美无暇。 他见了黄氏,便俯身下拜道:“见过舅母。” 这话说完后,黄氏只眯起眼极为满意地将傅宏浚叫了起来,又笑道:“今儿怎么有空往舅母这儿来了?” 傅宏浚但笑不语,只说道:“浚儿叨扰舅母了,舅母前些日子可是送了个丫鬟到我府上?” 黄氏却没想到傅宏浚会将话题撇到那丹雪身上,这丹雪虽是她亲自送去镇国公府上的,可她不过是个暖床玩意儿罢了,黄氏最怕的就是这丫鬟会让傅宏浚动了真情,没将那沈宜荏踩下去便罢了,反倒横插在山晴和宏浚之间。 是以黄氏的脸色便立即耷拉了下来,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她只瞪了一眼傅宏浚,便道:“你问那丫鬟做什么?我可听说你将她留在自己院里了。” “舅母,您可知道那丫鬟的籍贯?家中可有父母亲人?”傅宏浚连忙追问道。 黄氏听了这话,脸上的厌色愈加明显,她便冷哼一声,倨傲万分地说道:“不过是个烧火丫头罢了,你要问她的籍贯做什么?” 说完这话,黄氏忽而想到了什么,她便勃然大怒道:“莫非你是要给她抬籍?那是个被宫里赶出来的刺头,如何能做良妾?” 傅宏浚一脸无奈地盯着黄氏看了半晌,心下语塞,沉思了良久才说道:“舅母,我并非要纳她做妾。” 黄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她只倔着脸问道:“舅母也不是不让你纳妾,你母亲走的早,这些事你那继母肯定不会与你多说,成婚前纳妾有损你的名声。” 傅宏浚却没想到黄氏会将话题扯到纳妾一时之上,他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既然他已经有了心悦的女子,便绝不会再纳妾。 “舅母放心,宏浚省得,不管成婚前还是成婚后,我都不会纳妾。”傅宏浚恭声道。 黄氏听了这话险些便要从椅子上立起来,她最大的心病不就是自己女儿的归属问题?镇国公府的门第比她们安平侯府好上不少,况且山晴嫁过去,顶上还有个继母沈氏压着。 继母也是母,若是山晴嫁过去后与沈氏不对付,外人只会觉得山晴不孝,黄氏早已在心里设想过沈氏会如何刁难山晴——少说也得塞几个良妾去宏浚房里吧。 只是傅宏浚却说他绝不会纳妾,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黄氏的心里都熨帖了不少。 “你这样说,舅母就放心了。”黄氏笑道。 傅宏浚便继续追问道:“舅母,那个丹雪?” 黄氏这才有心思与傅宏浚说一说那丹雪的来历,只听她笑道:“那是从宫里出来的,听说被个主子看上了,那丫头心气高,便不想做个没名没分的妾,前头陛下不是病了吗?后来痊愈了以后就把一批年岁大了的宫女放了出来,那丹雪就是这样出宫的。” “正巧我们府上缺人手,舅母想着宫里出来的总比外头买来的要好,便高价将她买了过来。”黄氏侃侃而谈道。 傅宏浚了然,这丹雪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这来历颇有些门道,他便接着问道:“那舅母可知她在京城里有无亲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