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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万里晴空,没有一朵云,秋日盛烈。 钟霓回到钟家公馆,一进门便看到菲佣阿姨,她惊讶了一会儿,笑笑,正要喊钟嘉苇,钟霓冲她“嘘”了一声,小声讲自己过去,不要喊。 客厅内,钟嘉苇坐在沙发上讲电话,不知是讲什么,眉开眼笑的。看样子是心情不错,钟霓松了口气。 进客厅,钟嘉苇看到她,笑笑讲几句话就挂了电话,方才笑脸顿时收起,对着钟霓,面露不悦:“我还以为你不知回家呢。” 头皮一麻—— 她就知姑妈一定要讲这样的话,她皱皱鼻子,笑着扑到姑妈身边,“姑妈,刚刚讲电话笑出一朵花,我一回家,是仙人掌,哇,姑妈,你要不要这么偏心?” 钟嘉苇笑了一声,真是败给傻女阿霓,轻戳她额头,“我偏心?我看我是太惯着你了,一结婚,心就野,野飘啦,只知你傅Sir,不知你姑妈啦。” 钟霓双手合十,“拜托,姑妈,不要这样讲。” 钟嘉苇睨了她一眼,“今晚留下食饭?” 钟霓看了眼身后的西洋挂钟,起身,边往楼上跑边讲先收拾东西。楼梯间,只剩她噔噔的脚步声。 她东西太多,挑挑拣拣也是一大箱子,干脆只拿几件常穿的衣鞋带过去。拎包下楼,放在一边,陪姑妈讲话。 钟嘉苇交给她一信封袋,她捏捏信封,是一笔钱,“姑妈?” “拿着,你自己用,缺什么就买。我对你只一个要求,周末必须回这里,你姑父在警署能见着你,我见不着你,知不知啊?” 钟霓低着头,捏紧手里的信封,“姑妈,好像有点厚了?” 钟嘉苇脸色一沉,“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姑妈,超支了,你确定是我一个人用?” “不然呢?你还想给傅时津用?” 钟霓猛摇头,“我没讲,也没想!” 钟嘉苇被她气到笑,“阿霓,我讲话你明不明白?我是舍不得你搬出去的,你衣食住行,以前都是我一手包办,你跟傅时津住一起,你习不习惯?我怕你不习惯,又怕你担得起,不想你食苦……” “姑妈,我没来这里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苦?在警校我吃苦吃到撑,还有什么苦啊?你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拿几件衣服,又不是不回来。” 钟嘉苇柔柔一笑,摸摸钟霓的发顶,心生感慨,好像没过去多久,阿霓从钟家老宅搬到这里,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脾气乖戾的小女生,天天打交,学校喊家长,喊不到小女生爹地,喊到小女生姑妈。小女生见到姑妈那一刻,倔强嘴脸,等爹地,等不到,第一次掉眼泪,当着姑妈面讲自己好似没爹地,干脆不要爹地,要了屁用也没有,讲完用力擦掉眼泪,又恢复倔强。 明明脆弱,不肯服软,性情越来越怪。钟嘉苇是真怕阿霓学坏,不想有一天,阿霓突然跑来问高楚杰,怎样才可以做警察。此后,脾气乖戾的阿霓转了性子,做乖学生,上警校。 一面怕她学坏,一面又怕她做警察受伤。 幸好,这几年,她一直平安无大碍,只除傅时津一个意外。至今,都不能理解阿霓怎会钟意傅时津? 年轻时髦的靓女,要钟意也该钟意警校同期同龄的靓仔啊。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结婚,她做姑妈做长辈,也该接受。 “阿霓,你已经结婚了,身边有人,有些事情,你不用一人承担,明不明白?” 她当然明白,太明白了,否则哪会主动想到结婚一事,尽早占据傅时津一人,她承担不住的心情才有地方停留。她太明白了。 “姑妈,我明白。” 有她爹地妈咪做残酷例子,钟嘉苇只想阿霓做一个简单人,平平安安。做警察,是无奈答应,是高楚杰认为钟霓做警察,便会自知分寸,不会走歪路。 “阿霓,今晚留下食饭,我下厨。好不好?” 姑妈这样讲,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当即答应:“好啊。” * 西九龙重案组,新任高级督察空降,上位第一件事情便是接手O记的案子。曹Sir被调走,大家一半开心一半不舍,但更多是意外,新任高级督察居然是隔壁CIB的? 最最最惊讶的是江月,她愣在桌前,一杯奶茶都被吓洒了。钟霓知不知她新婚老公是她的新任顶头上司啊?她不用再面对谢顶又毒舌的曹Sir,面对新婚老公上司,是要开心还是要发疯? 疯了,真疯了。 江月吞下唾沫,趁空闲时准备发短讯问钟霓情况时,傅时津突然从里面办公室出来,讲今晚连同CIB有共同行动,目标是白头佬。 丧龙站在码头,将货交给大烟哥,大烟哥接过手扔在船上。丧龙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支烟,大烟哥接过手,手忍不住发抖,没接住,一支烟掉到地上,被风吹地滚动。丧龙俯身捡起,叼在唇间,又从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大烟哥,笑笑讲:“抖乜啊?你怕啊?” 大烟哥眼神躲闪,“许叔若知我反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丧龙嗤笑一声,“怕乜?他不会知是你做反骨仔。”他抬抬下巴,直指船上那批货,“知不知那批货怎么来的?” “义合那些工厂……” 丧龙摇头,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告诉他:“我们当是普通丸仔,市场价太低,卖不卖、赚不赚钱没所谓,那些工厂本该就要关闭,白头佬瞒着汀爷搞东搞西,跟鬼佬合作,几批货藏元朗工厂,被差佬一锅端,若不是祖宗兜着,进去喝茶的不是白头佬,是汀爷啊。论反骨仔,是他,不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