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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家人亲情作祟。 丧龙不擅长安慰人,只干坐在一旁听她讲话,他只擅长倾听。 林阿芬擦掉眼泪,忽然靠倒在丧龙肩上。 无言无语,也是安慰。 是天父教世人相亲相爱—— 有人学会了,有人忘记了。 新日驱散昨夜,如天父光临人世,光芒普照大地,晶莹水珠点亮山路间草丛。钟霓擦掉脸上的细汗,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休息。一路跑上山顶,山路弯弯曲曲,上来时难,下去就很容易。 眨眼间,她好像看到有人跑上来了,待人越来越近,穿过一片片樟树灌木丛,沿着水泥山路阶梯跑上来。 她睁大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站起身,要控制不住脚,要跑下去—— 停!她要打醒自己,面对傅时津,要矜持,矜持亦是保持防空洞稳定,稳定,则“兴趣”才会长久,更换爱人,消耗精力、时间,多难呀。 她要他上来陪她看日出。 如她所愿,傅时津来到她面前,同她一起看日出。她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翘着腿,笑眯眯看他,“你怎知我在这儿呀?” “碰巧。” 闻言,钟霓愣了半会,“巧?巧得也太远了吧。”傅Sir住的地方离这山路光是步行起码也有一小时路程。 他侧身而立,光影覆在他脸上,因他脸庞轮廓而凹凸不平,一半明亮一半昏暗,他眼里有一半的柔光,却是有她全部的身影。 天父要世人相亲相爱,那一定也是天父要她情难自禁,要她恋上他英气脸庞,要她痴迷他眼底温柔暗夜——哪怕日光高升至头顶,也拦不住她要沉溺下去,去寻有月光的黑夜。 她按住胸口,悄悄抚平自己激烈的心跳。 “傅时津,你看那边。”别一直看着她。 傅时津定定看她片刻,随她意愿看别处,看刺眼新日,看山下一览缩小的九龙,这一瞬,他真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俯视众生。 钟霓悄悄来到他身后,看他后背,想要试试从身后拥住他会是什么感受……到底是不敢妄动,怕自己的不矜持而吓到他,最后无奈只用手指抵住他后腰。 傅时津回头望住她,不言一语。 她眉头一挑,慢慢收手。他侧身,垂眸,及时握住她的手,他看着钟霓,身后是温柔天光。 钟霓呆滞凝望着他。 清晨微风拂过山顶。傅时津掀起眼帘,“不早了,下去吧。”他打断她漫无目的的思绪,松开她的手,转身下山。走不过几步,身后人又抓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两人都运动过,手心都容易泛汗,傅时津稍稍挣开,她不满,又好心退让一步,只勾住他的手指。 “傅时津,你真是碰巧?” “嗯。” 钟霓撇嘴,一脸不信,却要得意洋洋,只当是傅时津对她太思念,几小时不见就要“碰巧”一回。 她走几步,忍不住要跳。山路石子多。他用力扯住她手,“好好走路。” 钟霓哼笑,“我当你是男友我才听你话……”一直做她男友,她才有听话理由,最好是做她老公……啊,“老公”称呼太令人发麻了。她使劲摇了摇头,甩掉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但她又卑鄙恶劣,想用结婚这种方式彻底稳固自己的防空洞,好再也无惧“飞机大炮”靓过关之琳。 两人一起下山,途径钟家别墅,傅时津便松开她手。钟霓默了片刻,揪住他衣服后摆,正当要开口问他要不要进别墅时,姑妈在二楼阳台冲他们喊了一声,目光锁定傅时津,叫他们进来。 这是“傅时津”第一次进钟家别墅。钟霓拉着他进屋,但又担心姑妈讲话,站在玄关处,凑到他耳边,小声讲:“无论我姑妈讲什么你都当作耳旁风,不要听进去,你听我话就好。”她小声讲着,好担心好担心,担心的无意识间讲话都温温柔柔的。傅时津眉眼染上笑意,听见钟嘉苇走过来的声音,歪了歪脑袋,向她示意。她立时站好,保持男女适当的距离,懂分寸,好让长辈满意。 傅时津很懂礼,先是道歉,清晨打扰了。钟霓站在一旁,不讲一句话,全凭他自由发挥——好像比以前还要懂礼貌?这样姑妈会不会满意? 准备早餐时,钟霓先让菲佣出去,主动进厨房,故意喊傅时津进来端盘子,冲他使眼色,用唇语讲:你一定要很担心我—— 她突然叫了一声,手被烫着了,眼睛迅速一红,望着他。 傅时津绷住脸,看着她,最后算是怕了她,无奈至极,拉过她的手,顺着她意思,表露出很担心很担心她的样子,安抚她被烫疼的手,做给站在厨房外的姑妈看,好叫姑妈对她的男友满意。 他的担心像是真的,真到姑妈真的有些满意,改变过去印象,眼神敌意都少几许。钟霓不由得要偷偷赞叹他演技。 傅时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乱来,真烫到点算?”(点算:怎么办) “又没烫到,反正目的达到就好,过程不重要。” 目的啊…… 被烫红的手急需他的安慰,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做出什么可以让姑妈很满意的行为,如果能顺便满足她那自然是最好啦。 傅时津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对着她急需安慰的地方吹了吹,凉凉的,柔柔的,像羽毛扫过,而那双眼睛始终只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