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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定的事,他向来不提前下定论,只轻叹道:“先命人着手查着,切记打草惊蛇。” “对了大哥,我还想问你,关于嫂子这件事如何处理?”凌秀平一顿,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整个京城都知你之前同她结了阴亲,这下子人活了......” “先将那无名尸首启出葬到别处,而后诏告于外,就说承安王妃归来,事传的越大越好。” “这是为何?”凌秀平不解。 “那火诡异,虽做的很干净,却也有破绽,玉华街不算偏僻,缘何火烧的那般急?既然当初查不到,那便传出声响去引背后的人出来,若他的目标是澜汐,此刻他知澜汐没死的消息定然会坐立不安,这一不安,就容易走错路露马脚。”凌锦安微一眯眼,势必要将此人抓出来,千刀万剐才行。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凌秀平站起身来,才踏出两步,又忽而想到,“可是大哥,当初你结的是阴亲,娶的是牌位,现在人活着回来了,总不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到此凌锦安会心一笑,于陆澜汐的事他总是想的格外周全细密,“那算成的哪门子亲,我当给她补一场盛的婚礼,只是现在她不记得我,我想再等等,等她心甘情愿的那天,你知道的,我半分也不想勉强她。” 凌秀平于此事上不太开窍,他说的也似懂非懂,不过知道自己的兄长整颗心都在陆澜汐的身上,将人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是半分委屈也不舍得给,自也不再多嘴劝。 临了只听凌锦安又嘱咐了一句,“吩咐下去,王府上下,对陆澜汐以王妃相称,若哪个有所异议,或是对她有半分怠慢,拖出去乱棍打死即可。” ......... 待凌锦安归来时,已过了傍晚,天色擦黑。 屋内燃了烛火,婢女们一见凌锦安进来忙齐齐福身下去,“见过王爷。” “王妃呢?还在睡着?”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先用过晚膳后便奴婢们伺候着沐浴,后来王妃娘娘说困了,便一直睡到现在。” 小婢女说话妥贴,让凌锦安很是满意,于是轻点了头,“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一行得令,悄声出去。 他抬手撩动里间的珠帘,阵阵珠翠声响传来,他怕吵着榻上睡着的人,伸手将珠帘抓在手里止了响声后这才轻慢放下。 为了不扰她好眠,内室烛火只燃了一盏,暖黄/色照的整个人面庞发亮。 他轻步行到榻上,望着拔步床上起浮的曲线,心头一阵暖意。 房内都是陆澜汐身上的香气,同从前丝毫不差。 唯有此时他才觉着,当真是他的澜汐回来了。 凌锦安轻步坐下,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扰了梦中人,陆澜汐此时睡的酣畅,鼻尖沁了星点薄汗。 凌锦安细细瞧着她的眉目,见她似是睡的安然,不禁嘴角也随之欣慰勾起。 这是他从前眼瞎时梦想了多久的画面,如今终于真真切切的显在他的眼前。 过去的磨难与此时相衬,不值一提。 凌锦安忍不住伸出手去轻刮了她鼻尖儿的汗珠,动作极其温柔,可手底下的人还是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陆澜汐慵懒启齿道:“你回来了。” “是我吵到你了?”他反问。 “也不是,我睡了好久了。”她在床上肆意伸了个懒腰,说也奇怪,明明这个地方对她来讲也是陌生之处,偏偏在此睡的安眠。 “还睡吗?”他又问。 床榻上的人摇了摇头,随之坐起身来,“不睡了,其实我想到处走走,可以吗?” 闻言凌锦安眉目一挑,“当然可以,这里是你的家,何处不能往?” 陆澜汐浅笑盈盈,翻身便要下地,脚才碰到脚踏上便又被他弯身捞住脚踝,自不必说,又是帮她穿鞋呢。 这此时日以来,陆澜汐就没自己穿过鞋,知拗不过,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未到夏日,夜风依旧透凉,出门前凌锦安随手拎了件袍子给她披上。 夜凉如水,陆澜汐缓步前行,凌锦安就跟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身影一脸暖笑。 天上明月皎皎,将两个人的影子拉成老长,承安王府很大,三步一景五步一致,若不是有人跟着,怕是夜路难行,她都寻不到回去的路。 后院中有山一一处建了高亭,若相比起来,足有四层楼高,陆澜汐兴致勃勃爬了上去,凌锦安在身后一手护着她一手给她提着长裙。 来到亭中已是气喘吁吁,不过自这亭中放眼望去,竟可看到府外街上的灯火,这个时辰正是夜市繁盛时,隐约可见人头攒动。 高处风急,扑在陆澜汐面上,将她长发吹的飞散。 凌锦安在她身后帮她将身上的袍子裹紧了些,瞧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喜欢吗?” 陆澜汐深吸一口气,“喜欢!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那你愿不愿意往后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住在这里?” 低哑的声音如若秋水微荡,自她耳畔传来,不禁又让陆澜汐的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她将肩膀缩了缩,不敢侧头直视他的眼,亦不敢轻易回答他的话。 只见凌锦安上前一步,将她的肩膀扳过来,与他面对面,月华将二人的身影框在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