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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只轻浅的摇了摇头,也不追问,只等着她自己给答案。 吉若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不信,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讲,就是肤浅。” “实话告诉你,你们交战时,我就带着人混在大迟军中,这人身受重伤之际,也是我带了人提前将他救走藏在这曼珠殿里。你们自以为很聪明,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只不过落了这个,”说着,她自腰间掏出一块铜牌来,上面刻了一个清晰的‘凌’字,是秀平的腰牌,“他虽身着皇子服,可身上有这块腰牌,加之他身上的陈旧伤口不少,想必养尊处优的皇子不会这样,只有常年带兵打仗舞刀弄枪之人才会如此,所以我便猜测他才是你们的少年将军凌秀平。加之我的武卫同我讲,这王宫里最近总有可疑人影,我想,一定是来这里找人的,你初来大迟王宫,自是不比我自小住在这里,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其实我早便察觉你出没,虽看不清长像,可身形和那个在战场上的二皇子一模一样,骗不过我。” 这姑娘远比他想的还要聪明,蒲怀玉微眯了眼,联想到方才见面第一句她所讲之言,再结合旁的细想一番,她所做一切,都是有意为之,目的便是引他出来,这样一来更加确信她做这一切深有缘由,或许可以说是在等一个可以交换的条件。 若真同她所言,能混入军中,还能做得了这一切的,也只有公主才说的通,想到此,蒲怀玉挺直身板,同她讲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般直白,倒是让吉若觉着痛快,同聪明人讲话,倒是真的可以省下不少事,“待这人伤好,我要你们带我回中原!” “什么?” “你没听错,我要同你们一起回中原,条件是,借我兵马,助我夺回大迟王之位!” “你要大迟王位?”早听闻大迟男女无大区别,皆可继承父业,就连这王位之承亦是有能者居之,只是没想到,这小公主竟有这么大的野心,不惜借敌国之力,推翻自己的手足,“若是我没记错,吉敏是你父王的长子,亦是你的长兄。” “我呸,不过是一头养不熟的恶狼罢了,”说到长兄之名,她不屑的吐了一口,“他算是什么儿子,若不是我父王当年从大漠里救下他,他早便成了秃鹫嘴里的一滩腐rou了!” 提到吉敏,吉若脸上的恨意显现,说到此,蒲怀玉才明白,原是她不满王位落入吉敏的手中,毕竟真论起来,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承王之人。 “一个皇子一个将军,拿来交换我想要的东西,你们的中原皇帝不算亏。”她蓦然抬眸,油灯光火将她的脸照的忽明忽暗,“无人指引,想攻打大迟,你也知有多难,若我成了大迟新王,我在位之时,定不犯大梁寸土!” 她讲的不错,蒲怀玉清楚,若没有她的帮助,他一走不出这大漠,二带不走秀平,只是一时想不通,她为何宁可跟着他们回中原也不肯留在这里。 “你就不怕等我们出了这大漠我便反悔?”蒲怀玉试探道。 “你若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折返回来寻这个人,我愿信你一次。” 吉若从救下凌秀平的那一刻起便是在赌,她赌心中所思之事,想活命,她只有这一条路,若留在这里,以吉敏的心性,迟早会杀了她。 怎么都是死,若死在吉敏手里,她宁愿死在敌国手里。 眼下,于蒲怀玉而言,这便是一处重要转点,同此时的吉若一样,他亦没有旁的选择。 见他有松动之意,吉若从怀中另掏出一把重银雕花的匕首,柄上还拴着一串小铃铛,动起来清脆声响次递响起。她将匕首递到蒲怀玉的面前,“你若同意,收下这个,再将你身上的短刀给我,这是我们大迟的交刃之盟,刀刃一交,咱们的约就算成了。” “好。”蒲怀玉并未迟疑,依她所言,掏出身上的短刀递给她,同时接过她递来的匕首。 两个人都在赌,拿着各自的命来赌。 ...... 冬夜来的早,陆澜汐睡饱后理好衣衫,取了几块新碳丢到铜盆中,才将旧碳取出来落到墙角,便见着一人从墙边跃下,衣袍正擦在自己肩侧,陆澜汐被吓的不轻,若不是被人及时捂住嘴,怕是就要尖叫出声。 “别怕,是我!”熟悉的声线从耳畔响起,随着眼前白雾散去,方知身侧不速之客是高清明。 见她定了心神,高清明这才将她松开,陆澜汐后退两步,咽了自己险些跳出来的心脏,低声道:“高世子怎么不走门反而翻墙进来?” 他笑道:“承安王妃今日同我爹去告了状,我爹生我的气,不让我来了,正门自是走不得,只能出此下策。这么一闹,整个京里都知我爱翻墙了,总不能白担了这个虚名,多翻几次才不算赔本。” 知他是在说笑而已,他来定是有正事。 果然,话音才落,他从怀中掏出两个拳头大的瓷瓶塞到陆澜汐手中,“这个你拿着,是那几个郎中连夜给锦安配的药,下雪时便吃上两颗,可以止疼,不过这药太烈,切不可多吃,多吃定然有损。” 又想了下,难得他体贴道:“这东西还是你悄悄的用,别让他知道了,我怕他心里难过。” 陆澜汐乖乖应着,手指捏着手中的瓷瓶,仍忍不住碎碎念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