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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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及时以及那位神秘黑客的预警,赫曼城的伤亡压到了最少,幸存者多了,后续基础建设的恢复也就快了。 这两天有不少医护在休息时间去最近的跳蚤市场去逛过了,比不上受灾前的规模和热闹,但在这样的大灾之后,这样的集会开办很是能鼓舞人心。 听你的。 季殊说着,拿出手帕给云乔擦了擦鬓角的汗珠。 八月的赫曼白天气温高的时候在35度以上,云乔几层地穿着衣服,有制冷设备的帐篷里还好,这外头走多了,云乔这不易热体质,也给热出了汗。 季殊陪云乔先去洗澡换衣服。 云乔牛仔裤加T恤,外披一件长袖卫衣当防晒服,头上戴着渔夫帽,脚上是运动鞋,十分休闲运动风。 季殊看看云乔再看看自己,选择把西装外套脱了,正式感少了一点点。 云乔将一顶鸭舌帽戴到季殊头上,老太太和阿冬婆真以为云乔是出国参加医学研讨会,准备的衣服比较正式外,也有几套适合游玩的,帽子也有好几顶。 季殊穿不了他的衣服鞋子,戴帽子却没问题。 走了。 云乔决定听从临时同事们的建议,步行前往最近的跳蚤市场,小学后门拐过几个小巷子不到十分钟路程就能到,开车反而要绕开废墟等路段要开半小时。 李胜陈威以及冯铮焦志河也都换了相对休闲衣服,落后几步跟上云乔季殊。 季先生,你的飞醋要吃到什么时候? 云乔晃了晃季殊的手,悄声问道。 自以为掩藏地很好的季殊,立刻略带歉意地低了低眸光,快了。 知道云乔喜欢他,不喜欢艾伦莫里森,也一点不影响他吃醋,特别是拍照时莫里森把手搭到云乔肩上的举动。 云乔勾了一下嘴角,抬起季殊的手,在虎口处悄悄亲了一下,动手帮助季殊加速消解醋意。 被亲了后,季殊立刻回云乔一个浅笑。 云乔收到来自季殊的蛊惑和鼓励,又一次亲.吻了季殊的手背和指尖。 一种微妙的颤动,同时浮现在二人心头,甜滋滋地,让人的心情不受控制地飞扬起来,云乔如此,季殊也是如此。 他们抵达跳蚤市场时,季殊已经完全想不起艾伦莫里森的任何事情了,他紧紧看着他眼里无价珍宝、无可替代的云乔。 人有点多,别害怕。 云乔握紧了季殊的手,今儿市场里的人流量比前两天同事告诉他的要多一倍以上,他有点担心季殊的情绪会受到干扰,引发焦虑等。 我不怕。 他已经执行过云乔几次第二阶段的复健治疗,对于人群没有那么抵触。他主动拉着云乔走入人群里,再缓慢前进到一些二手商铺前,看云乔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云乔一再确定季殊的状态尚可后,也分了心给他们要买的礼物。 一套当地手艺人制作的彩绘马克杯,几套款式不同的古银首饰,送老太太和苏曼青苏姣她们都很合适,再是当地工坊制作的巧克力。 云乔尝了一点,也给了季殊一指甲盖的份量,试试。 季殊低头就着云乔的指尖将巧克力吃到嘴里,他点了点头,他肯定喜欢。 巧克力入口浓郁醇厚微甜,如果放开饮食限制,云阀能一天吃完一盒,还嫌不够。 云乔认同的点点头,那我们多买点,给家里人都尝尝。 云阀喜欢的,家里佣人保镖们肯定也喜欢。 继续尝了几种后,云乔直接买了一大箱,付了钱后,让店家直接送去帐篷区。 来看看呀,看看呀,刚出水的宝贝啊!走过路过不好错过啊! 巧克力工坊边的地摊上,一块破旧的帆布边儿上,一个录音机重复不断地用几种语言的叫卖。 云乔低眸扫过,拉着季殊走过几步,又再退回来,他蹲下身来,我想看看那个。 啥? 打瞌睡的摊主一个激灵坐好,对于云乔所指的商品,一头雾水,他裤袋里没揣撒宝贝啊,有,那也是不外卖的。 而云乔看着干干净净,水水灵灵地,不似在和他开什么颜色欢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呇泠扔了1个手榴弹;葱芯儿灌溉营养液;静默颓败灌溉营养液 第七十三章 钥匙。 云乔更具体地说明了一下。 摊主一天下来都没生意入账,倒也有兴致招呼云乔,他将钥匙串从裤腰带上接下来,丢给了云乔。 云乔摸着这个触感熟悉的骨笛,克制住眼底的情绪,请问您是在哪里捡到它的,和它一起还有别的东西吗? 我身上的东西,当然都是从水底来的,赫曼谁不知道我老汉斯!水底蛟龙,受海神庇护,就没有我摸不着的宝贝 老汉斯给自己吹嘘了一长串的话,云乔季殊没反应,他左右的邻居摊主们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没想我还有幸和海神私生子一起摆摊,哈哈哈! 老汉斯对于他们笑话毫不在意,反正云乔和季殊看着就不是赫曼人,未必能听懂他们当地俚语的嘲弄。 他们跟着夸我呢!再看看,这些都是海神赠与我的宝贝! 云乔手里一指节大小的骨笛,喊破天也就百来块钱,地摊上的其他就不是了,真给他糊弄住,他往后一两年的酒钱就都有了。 云乔对地摊上的水货一点兴趣都没有,云乔和季殊点了点头。 季殊意会,帮着从云乔背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到了老汉斯的手边,再将这些钱按住。 他看着老汉斯的眼睛,低语警告,认真回答他的话。 老汉斯收回跃跃欲试要去接钱的手,认真思索起这个跟了他一两年的骨笛,时间不算久远,他的记忆也尚可。 有渔民海上捞到的,找我鉴定这个钥匙扣外,还有一页纸。按你们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鬼画符。那纸和钥匙封在塑料袋里,新得很,能是啥宝贝啊 他年轻时正正经经有参与过海底摸货的行当,后来出了点事儿,他不下水,改收货做二手贩,真假掺卖,也能过活。 那渔民送来的塑料袋装着,他当时就没什么兴致,看在骨笛工艺尚可了的份儿上,给了十来块,一起送来鉴定的纸也不知哪儿去了。 但看云乔季殊一出手就是几千上万,或许对别人来说是废品,对他们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云乔捏着骨笛看向老汉斯,浅棕色眸里难过的情绪少许溢出,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他两年多前在附近的海域遭遇空难。 我想买下它,以及你家里我爷爷的手稿,如果它们还在的话。 赫曼城刚刚遭遇过海啸的冲击,老汉斯有没有保存住它们,云乔不敢报太大的期望,但能偶然找回这个骨笛,这次赫曼之行于云乔而言就算收获满满了。 老汉斯可不会看着要到手的钱飞了,当即点头,肯定在,肯定在,不过,我得回家找找 我们跟你去。 云乔拉着季殊站起,脸上露出一点期待之色,他朝老汉斯伸出右手,非常感谢你,我们付的钱一定能让你满意。 那可好! 老汉斯也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你这娃儿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我喜欢不仅如此,他还莫名觉得云乔的声音耳熟亲切呢。 嘎嘎乐着,老汉斯立刻收拾了地摊,领着云乔季殊以及李胜几人往他家走去。 老汉斯的房子也塌了一半,但因为地势较高,周边也没其他建筑,受灾不算严重,以及他本来就有保护他货物的意识,纸类的货品也单独保存。 哈乱了点,你们等着,我去找,我一定能找到。 可不是老汉斯所说乱了点那么简单,臭气熏天,比老汉斯身上偶尔飘来的味道要可怕好几倍,他的住所连带他保存物品的仓库估计有几年没洗过。 这次更是让海水里带来的淤泥堆满了自己的地方,地震过去半个月了,老汉斯一根指头没清理过自己家,学着没房子的人家在外头搭了个建议帐篷,凑合着过。 季殊拉住云乔的手,他们退开老远。 云乔捏了捏鼻子,也不勉强自己去适应这可怕的味道,他自然知道这个世上是有一类邋遢懒惰到极致的人,可真遇到,还是招架不住。 李胜一个电话打去了帐篷区那边,随后两车穿着防护服和防毒面.具的九季保安部成员到来,他们架出了对臭味儿毫无感知、埋头苦找不到的老汉斯。 再开始对房子进行废墟清理和全方位清扫和消毒,天色完全黯下来后,九季保安部成员顺手给老汉斯家里牵了电线,按了灯。 云乔和季殊终于能无心理负担地进入老汉斯焕然一新的家。 你们你们是小学那边来支援的人,你是那个云医生? 老汉斯早几个小时前就有猜测了,但此时才好意思和云乔季殊求证一下。 是的。 云乔点了点头,我是北华国的云乔。他是我丈夫。 简单说明后,云乔在季殊给他盘的简易蒲团上坐好,继续在明亮的光线下,继续翻看这几箱子的文字资料。 习惯使然,云乔找东西的同时还免费给老汉斯整理了一下。 季殊也指挥李胜几人将云乔已经分类和找过,再进行密封保存。 夜里九点半,云乔的眼睛一亮,指尖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他找到了一页司安的手稿,或者,称之为遗书更为合适,是他在遭遇空难时,通讯受阻的情况下,手写给云乔的话。 阿乔: 见字如面。 离别来得如此之快和突然,原以为还能再多看顾你几年。勿念,勿伤。 你出国一年后,爷爷偶然遇到了你的家人。你的生母,是我的外甥女儿。世事因缘竟如此奇妙,幸甚。 论天赋,我和阿笙都不如你,爷爷为你骄傲。 出于私心,当年A国之行,没有将身世告知于你,爷爷和你补上一句道歉,抱歉。 是否认亲都由你自己决定,是否继续留学也由你自己决定。 季家子季殊是爷爷挚友阿笙的血亲,你若有余力,替爷爷看顾他一些。苏家姜宫是吾之表妹,有路过上京城替爷爷去看看她。 研究所由你处置,里面的 这一页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云乔继续翻完老汉斯家里的所有文字资料,都没再找到下一页,而下一页里才能有空难导火索的关键信息。 而老汉斯也无法确定当时送来的是一页,还是有后续的几页。 夜已经深了,云乔抱着一页纸,怅然若失,又一次重温了两年半前独自在赫曼里一点点感受救援无望的心情。 阿乔,我们回去吧。 季殊低头到云乔耳边说话,李胜让人带来的毯子正裹在他和云乔身上。 好。 云乔看一眼季殊,勉强自己笑了一下,再略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们起身和老汉斯告别,这页纸以及云乔找到几个医学相关的资料,他们都和老汉斯买下来。 这回老汉斯是真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个骨笛就不算钱了,当我给你们一点谢礼,谢谢你们的到来。 老汉斯虽然不需要别人救助,却也是听着云乔的声音,安安稳稳睡了几个好觉,作为赫曼人,他可不能表现得太jian商了。 谢谢你的礼物,另外如果你后续有再找到下一页的内容,我们愿意付钱买回它。 金钱无法衡量这个骨笛和遗书在云乔心底的份量,他对老汉斯的贪婪并不反感,甚至感激更多。 老汉斯极致的懒惰和贪婪,让他没有丢弃他原本认定没有价值的废纸,这才有机会让云乔巧遇和找到。 老汉斯胸.脯拍得嘭嘭响,受金钱的诱.惑,也对云乔跨国支援的敬重,他郑重应下,并表示会努力在赫曼以及周边继续寻找。 云乔和季殊坐上车,40分钟后,回到帐篷区。 云乔给骨笛彻底清洗后,用一个装药品的铁质盒子将它们装起来。 它是一对儿的,另一只可能在叔爷爷那里。 或许在季家的旧物库房里,或许跟着季久笙的骨灰合葬了,但可以确定它之于司安和季久笙都非常重要。 司安将它和遗书放到一起,留给云乔保存。 按理说爷爷有时间写遗书,也应该有机会拿到存放遗书和重要物件的盒子。他他没有这样做,他不信任那艘飞机上的所有人。 云乔眸底是点点冷色,司老当时所处的环境只比他猜测得还要复杂和困难。 他宁愿用这种极其渺茫的方式给云乔传递信息,也不信任同行飞行组,以及后续会可能找他特殊保存遗物的人。 是我的疏漏。 季殊也已经察觉这些国际救援公司的不靠谱,怕是救援之外还有另外的业务在开展,他和云乔不知情,司老却似乎知道。 季殊已经在策划开办属于九季的国际救援公司,可以确定,云乔未来肯定不会只待在上京城,很多事情,他要防范于未然。 而到目前为止,他为九季拓展的业务里还没有一项出现负盈亏,属于九季的救援公司也会是如此,不参与便罢,一经介入,必然要占据龙头之位。 云乔收好东西后,回到床上,再主动钻入季殊的怀里,将人抱住。 季殊,我有一点难过。我没有保护好爷爷。 他年幼时就没能保护唯一爱他的女士,已经接近成人的他,又一次没能阻止别人要害他至亲的爷爷。 季殊紧紧回抱住云乔,亲.吻着云乔微微泛红的眼角。 他们不会怪你,他们最爱的人是你。 司安留给云乔遗书里的文字,字字句句都是对云乔的关心和呵护,他面对生死之际只有对云乔的牵挂,也绝不希望云乔自责和难过太久。 阿乔,你可以难过。我陪着你。 季殊对于自己两年前没能陪着云乔,自责又心疼。 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云乔习惯表露自己强大、镇定的一面,偶尔难过一下,也要努力掩饰和自我消解,但季殊认为云乔可以难过,可以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