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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睦沉郁的目光锁紧他,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笃笃”的脆响。 她一直走到他身前,抬起头,沉默地盯着他,嘴角紧抿,又想起昏暗的光线里,他凝视她时深幽的目光,和身上淡淡的酒味。 她伸手揪住他两边腰侧的衬衫,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嘶——”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员工三三两两地站起,会议厅一阵sao动,秘书也冲了过来,被刘锡明伸手拦住。 姚思睦像一只凶狠的小兽,死死咬住他的肩膀,喉咙里偶尔发出一两声伤心的呜咽。 周严果面无表情地任她咬。好一会儿,他才垂下眼眸,抬起手摸到她的发顶,轻轻地滑到她的颈后按住,另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搂住因愤怒而浑身颤抖的她。 他知道她为什么愤怒,知道她不止愤怒,还很伤心和不知所措。 姚思睦在他紧紧地搂抱中慢慢地松开嘴,猛地推开他,退了两步,抬头嗔怨地瞥他一眼,眼皮垂下的瞬间,眼泪滑出眼角。 在众人的视线里,她抬起手背抹了下眼泪,转身跑出会议室。 凌云科技45楼,韩念初走出办公室对秘书交代,“下午的约全部取消。”说完回到办公室,对倚在书架旁的何谨修问道:“你怎么办?” “我去楼下坐会儿。”何谨修瞥了眼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的姚思睦,掏出手机,等韩念初背过身,拨出号码,手机屏幕朝下盖在一本书上,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姚思睦捏着一团纸巾,展开了又揉成一团,“跟人家才见过两面,又是为人家喝酒,又是买基金,还给人家介绍客户。” “那不是你的基金?”韩念初坐她旁边说,“人不也是你送过去的。” 姚思睦向来会无视不利于她的部份,过错都是周严果的,“他又不知道。你知道他以前怎么对我的?掐着我脖子恐吓,一边睡我一边嫌弃我,丢给我一张卡就想把我甩了,我原来以为他对谁都这样。” “……”韩念初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跟她共情,“他以前这么对你?” “你以为呢?他稍微对我好点,我就能高兴好几天,”姚思睦说着眼泪又涌出来,用皱巴巴的纸团沾了眼泪,“今天才知道,我觉得稀罕的东西,换个女人轻易就得到了。” “嫉妒了吧?下巴都歪了。” “是难过,很难过,”姚思睦手里皱巴巴的纸团被韩念初抠走扔掉,又抽了两张新的纸巾塞她手里。她握着纸团,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淌,“他给我做饭,在公司公开我们的关系,回到家会做家务甚至会帮我叠衣服……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以为我们都默契地确认了彼此的心意,然后他就突然对另一个女人好……这种感觉就像新婚洞完房,新的人生要开始了,第二天一早,老公的私生子站在门外……” “可你不送个女人去,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啊?” 姚思睦继续无视不利她的部份,过错都是周严果的,“他不去见面也什么事都没有,见了一次还约第二次。” “他不是没跟人家发生什么?”韩念初揉了揉额头,这么迂回的思维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你不是说他每天晚上都回家。” “那是手段,宋三木这样的乡下丫头,拿钱摔脸上就好了,”姚思睦捶着胸口,喉头又一声凄惨的呜咽,“Sherry那样的就值得用心用手段笼络,他就是这样的混蛋,你懂吗?” “不懂。”韩念初挠了挠头发,“他跟人家没发生什么是笼络人心,他要直接摔钱把人睡了这才是对的?所以你送人过去是想他怎么做?不面谈,基金也不买了,你就高兴了?” 姚思睦一双泪眼瞪着她,“别人的朋友都是帮着一起骂男人!” 韩念初摊摊手,“一起骂能解决问题?周严果就是个色胚,你是找不到男人了?还不赶紧跟他分手!” 姚思睦的目光瞪穿她的后脑勺,越发地委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突然觉得一点也不了解他,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了。真实的他是不是就是个色鬼?见到漂亮女人就可以上床?他对我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跟另一个女人做过?想到这些,我跟他怕是要完了……” “是怕跟他完了吧?”韩念初凉凉地接过话。 “你说我是忍辱负重,先哄着他结婚,拿了他一半的财产,吞并他的另一半财产了再完,还是在那种时候给他造成个意外伤害,让他有多少个女人都只能看着干着急更好?” “我觉得前一个主意好,没钱也一样看着女人干着急。” “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韩念初说,“真朋友知道你不想跟他玩完儿,马上给你个台阶。” “……”姚思睦抹干眼泪,“朋友,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跟我们一起吃饭?” “算了,你老公马上会通风报信,”姚思睦说,“我去酒店,一星期不回去,说不定又能抓到他带着女人去鬼混。” “……”韩念初想了想问,“你这么折腾,是想证明什么?” 姚思睦泪痕斑斑的脸认真地想了半天,说道:“我要他在乎我,就跟我在乎他一样。” 周严果挂断电话,手机从耳边拿下,撑着玻璃朝下看,耳边又响起她的最后一句话—— 我要他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