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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潋滟的桃花眼,现在雾蒙蒙的,像是没睡醒。 宋矜本来想跑的心都有了,见他看了自己一会儿,始终都没出声,便没动。 他好像烧糊涂了,没认出来她。 “蒋晏,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你去里面坐着,我打电话让救护车过来。”她放缓了声音,柔柔地说。 蒋晏好看的剑眉,一下拧了起来。 另一只手抬起,握住了宋矜给他试温度的手。 “不去医院。”因为发烧,他沙哑的声音多了粗粝感,字字透着执拗。 “不行,这么烧下去,你的病情会恶化的。” 他反应了一会儿,自嘲一笑,脸色十分落寞。 “就算恶化了,她也不会看我一眼。” 宋矜怔住。她不敢问,他嘴里的人是不是她…… 沉默中,男人的大手滑动,将的小手完完全全包住,捏了捏。 宋矜不由打了个激灵,脸颊微红,害羞地说:“你,你松手。” 蒋晏不仅没松,他还将宋矜的手往鼻尖递了递,然后,嗅了下。 气体的流动,被她敏感的指尖感知,酥地一下。 她睁大眼睛,心砰砰跳,连耳根都红了。 “怎么闻不到……”蒋晏困惑地嘟囔了一句,又低头来嗅。 “你!”宋矜都快羞哭了,用另一只去推他。 他可能是因为生病,没什么力气,被她推得重新靠在了墙上,手也松开了。 愣了一秒,他抬眼看着她,琥珀似的眸子,含着幽怨。 宋矜:“……”你幽怨个屁呀,我收回自己的手还有错啦? 看在他是病号,烧糊涂的份儿上,她不和他一般计较。 “你要坐在这就坐吧,我去给你拿条被子过来。”外面还下着雨呢,瓷砖那么凉,病情别加重了。 可是刚一动,蒋晏就像是一个大狗狗一样,扑了过来。 她半蹲的姿势本就不稳,又没反应过来,猝然被他抱了满怀。 男人的身上,除了清冽的冷杉味道,还有淡淡的药水味传来。 也是这药味,让宋矜没敢乱动,怕把他的伤口给崩开。 “蒋晏!”她生气地叫他的名字。 “嗯?”这一声,直接响在她耳畔。不知何时,他guntang的嘴唇,竟已近在咫尺。 不光是唇,他宽阔的胸口,同样是烫的,那温度好像是要把她给烧穿了一样。 宋矜被他压在地上,他两只大掌,护着她的背,以至于她上半身微微悬空,更贴近他。 愣了好几秒,宋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什么,放开我!” “不放。”明明蒋晏比她大了好几岁,现在却跟个小孩子似的,“放了你就要送我去医院了,我不放。” 宋矜无奈了。她要是把他这幅样子拍下来,拿到蒋氏去播放,保证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威望全毁了。 “不去医院,你是想死吗?”她愠怒。 蒋晏想了想,毛茸茸的脑袋在粉腮上亲昵地蹭了蹭,“死也不去。” ……怎么这么执着呢! “你别乱动。”他不满地嘟囔,“我都不好抱了。” ……还怪上我了你这混蛋! 宋矜后悔了。她真的不该因为良心不安,就跑来看他的。 现在和这样一个人,道理完全讲不通。 咬咬牙,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放柔,哄小孩子一样,和他说:“好,我不送你去医院,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蒋晏不撒手:“不。” 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属于男性的灼热气息,强势地、完完全全地铺洒下来。 哪怕病了,那高山一样的身躯,纤柔的她还是无法撼动。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依旧迷蒙,神色却莫名深情。 宋矜的心,好像是被细小的针尖给扎了一样。 怎么会看出“深情”呢?从何而来? “放你走了,你就不会回来了。”蒋晏嗓音低沉,透着几丝难过。 宋矜向他表示:“我不走。” “骗子。”蒋晏垂下眼,低声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 她怎么感觉,他把自己认错了呢?烧糊涂的人,好像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正琢磨是和他讲条件,还是来硬的,蒋晏忽然退了开来,站起身。 他明显很难受,站都站不稳,还扶了一下墙。 宋矜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刚爬起来,要跑,男人又像是猎豹一样,弯腰贴近。 那张开的双臂,竟然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身体忽然的腾空,让宋矜惊呼一声。 “你疯了!你还伤着!”宋矜扭头看着他的胸口,可惜纱布包得太严实,也看不出刚刚的用力有没有扯开伤口。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下颚死死地绷着,显然不好受。 但是他始终将她抱得稳稳当当,抬腿踢开了卧室的门,往里面走去。 卧室内没开灯,只有走廊的灯光撒进来,能让她看清个大概。 顾不上关心他的伤,她更多的担心起自己来。 “蒋晏,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她伸手,想捶他两下,举起来以后却迟迟都没捶下去。 这人,就仗着他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