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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国外被抓了吗?听说还被判了死刑,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陈芬也不愿提起那段往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育好孩子,“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两个孩子都……” 杨子谦听她说着懊悔着哽咽起来,便上前安慰道:“奶奶,这也不能全怪您,我听傅斯昂说过你身体一直都不好,一直在清静的地方调养着,这世间的人能有几个是考验抗住名利诱惑的,当年您也不也想好好养大傅立吗?” 他没有跟她提及陈洲就是傅立,只是说在查两年前的案子时突然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怕她担心也怕她身体经受不住,除此之外的事情一个字都未开口说起。 陈芬老泪纵横拉着杨子谦的手,“这次住院医生告诉我,我年纪大了,毒素已经不能完全排除,只怕我没有多少日子能活了,奶奶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斯昂,但又不想逼着你。” 杨子谦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奶奶,没事的,你一定能够长命百岁,你还要看到傅斯昂结婚生子。” 陈芬没有应答,她无法保证能活到那个时候,用手抹干眼泪后拉着他到后院,那里放着几桶烟花,难过道:“这些都是斯昂熬夜弄出来的,他不是烟花设计师,你离开后他就在自学,每天都是熬通宵,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后来我听杨桐说起你是个烟花设计师就明白过来,这些我想你看了应该会明白。” 她让一旁的管家点燃了烟花筒上的引子,嗖一声一道红光窜上了漆黑的天空,在那块黑幕下歪歪斜斜印着对不起三个大字,周围散落下来的小光点也汇成着三个字。 轰鸣声响彻上空,没有一点光芒的上空印满了对不起几个字,还好这里是郊区,眼下夜晚没有几户人家,可即便有想出来发火的人看到那三个字也会退着脚步回去。 “子谦啊,奶奶都是快要走的人了,你跟我说说心底话,摸着你的心告诉我,你和斯昂还会走到一起吗?” 果然是半路出家的人,这场焰火除了让形成字的技术含量外没有其他可观赏性,花纹太过陈旧,没有一点新意,色彩也是中规中矩。 绽放的光彩倒映在杨子谦的眼中,傅斯昂好似真如杨桐所说一般,他不会表达自己的爱意,就连道歉的方式都是在背地里说着,这些日子他总算不会像之前那样心口不一,可有时的话还是不好听。 “奶奶,我知道傅斯昂是诚心想要跟我道歉,也知道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跟他有太大牵扯,我或许现在已经不恨他了,但恐怕也不会再接受他的好意了,对不起。” 陈芬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捶着腰缓步转身进屋了,尽管傅家家事都要听她所言,可自己也终究没有教出好儿子,在乎的孙子终究也还是没能寻到他的幸福,只怕会走的遗憾呐。 69、出事 杨子谦还在后院中久久仰望着早已只剩烟雾的黑幕,冬日本就阴沉,今天看样子又是一个风雪天,耳边还依稀回荡着刚才振聋发聩的烟花轰鸣声。 正当他分神之际杨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头很焦急的声音:“哥哥,你是不是答应陈洲什么条件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杨子谦问懵了,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电话都未来得及挂断直冲上二楼房间,哐当一声,手机从他手里摔落在地。 “奶奶……”他慌乱喊着,不经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奶奶……” 他颤动着手逐渐靠近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的老人,眼泪已经从他眼中夺眶而出。 他手指所在陈芬人中处已经感受不到一点温热的气息,猛地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转身趴在地上去拿刚掉落的手机。 即便身在陈芬旁边也未能阻止这场迫害,就算将杨桐和于泽安排去了藏地,陈洲还是没能放过他们。 在两人出游途中被扣押住,他支走傅斯昂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意图还是在陈芬。周围确实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可他早就打了通电话给她。 陈芬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只不过没有告诉杨子谦,怕他担心更怕他会阻止。 陈洲用藏地两人来交换陈芬的命,他们之前那通电话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但从杨桐口中说出扣住他们后拍了一段视频,当时她以为是发给杨子谦谈条件。 但他们被扣押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安全送了回去,期间没有动他们一根指头,杨桐还以为她哥哥是答应了陈洲毫无人性的条件才放了他们,实则这段视频是用来威胁陈芬。 杨子谦泪流满面看着护士在救护车上实施应急抢救措施,他手中紧紧拽着陈芬睡去之前跟他写的一段话:子谦,奶奶之前说要保护你却没能做到,斯昂伤害了你,他曾无数次想要跟你道歉,可惜已经没了原谅的时机。 这次不是他的错,反正我都已经土埋半截的人,救两个人出来也算是给傅家积了福报了,就是颇为遗憾,看不到斯昂结婚生子,更看不到你们日后幸福的样子,奶奶再求你一件事,和斯昂好好地生活,即便你们走不到一起也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傅斯昂在听到陈芬吞服安眠药时猛踩油门赶到医院,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只看到身上盖上白布床单的老人,再也瞧不见她婆口苦心地同他唠叨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