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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蹲着不动,她扭头和傻条说:“所以你是在救我,对吗?” 傻条点头。 沈星说:“那你下次可以提前说一声,不然会吓到她的,她很凶的,会打你。” 傻条听不懂。 沈星只好说:“下次不要那么突然,会吓到我,我害怕,知道吗?” 傻条隐约明白,咧嘴笑。 他声音还是压得很低,逼近气音:“好,我轻轻的,你不要害怕。” 沈星淡淡一笑,然后扭头看向河边。 河边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应该就是傻条口中的鬼。 其实就是村里人。 大概是饭后散步,所以来到河边,他们每个人都抽烟,白烟缕缕,在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有女人说:“今天怎么没见傻条,他不是每天都在河边玩?” 有男人接:“sao/婊/子又惦记人是不是?” 女人也不生气,哼笑一声:“我惦记他不正常?真论身材和脸,你们谁比得过他?” 另一个男人说:“傻条脸确实不赖,反正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不然也要爽爽。” “哈哈,那傻子,”女人又好笑又愤怒,“他妈的教都教不会。” “cao/你妈,你还教?怎么教的?跟老子说说,让老子也学学?”男人粗声粗气。 女人骂一声:“滚你妈。” 寥寥几句对话,沈星听得耳朵发麻,她不好意思再听下去,起身想走,却被傻条拉住。 傻条伸食指,“嘘!” 沈星小声说:“我要回去了。” 傻条还是伸食指,“嘘!” 沈星沉默几秒,忽然懂了,她问:“你不想让他们发现你是吗?” 也是。 听刚刚那些人的话就知道傻条过的日子并不舒坦。 沈星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 如果是个聪明人,大概还知道躲藏,可他能怎么办呢。 沈星越想越难受,她低头看到傻条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道伤口,她拿起他的手,看了看,问:“为什么不找许午遇?” 傻条应该没听懂。 沈星说:“找许午遇帮忙。” 傻条这次听懂了,可他忽然变得好安静。 他摇头,低下头。 沈星看着他的后脑勺,他那么高,蹲在这却显得很小,月光下像一头失群的狼。 他外形条件那么好,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现在又这般委曲求全。 沈星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明明她也是小孩,却好像是长辈一样,温柔地说:“你不想让许午遇为难对不对?” 傻条不说话,开始扒拉地上的土石玩。 连傻子都知道沉默是避免尴尬的最好方式。 沈星也沉默,继续摸了摸傻条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那几个村民忽然提起了许午遇。 沈星一顿,抬头看去。 其中一个男人说:“傻条也就跟许午遇亲近一点。” “废话,他不就是许午遇救下来的。” “哧,到底谁救谁可不好说。” “什么意思?”那女人问。 “这话我可一直没说过,我跟你们讲,那次我多了,我眼睁睁看着傻条把许午遇从水里捞出来的,许六啊,就在旁边露一个头,可吓人了,像他妈鬼一样。” “现在许六确实是鬼了,”另一个男人说,“你别说,这许六死得真可惜,人长那么好看,最后他妈给淹死了。” “确实,你看许午遇现在,虽然那次淹坏了嗓子,身子也不如从前,但是长得还是俊,小神婆家的人长得都不赖。” “哎,你说是傻条把许午遇捞起来的?那小神婆怎么说是许午遇救的傻条?”有人问。 那人拍拍自己的脸,“面儿呗,她多爱儿子,他妈的接连生五个女儿都不罢休。” “就这破地,儿子女儿都一样。” 这话一说,沈星明显察觉到几个村民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好一会儿,有一个人说:“说什么呢。” 那人把烟扔了,意味不明说一句:“多了,脑子迷糊了。” 女人也站起来,“走了,没意思。” 很快,几个人都走了,只剩下那个曾经见过傻条的人还站在河边。 沈星扭头看傻条,发现傻条正盯着那人发呆。 天色太暗,沈星其实没看清傻条的表情,但却从傻条身上捕捉到一丝微妙的气场。 她想说话,但是蹲太久脚麻了,一时不察,歪坐在地上。 石头摩擦,在静谧的夜发出声响。 沈星人一僵。 河边那人果然回头,“谁在那!” 沈星咬住唇瓣,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傻条忽然冲了出去。 他一边傻呵呵地笑,一边假意提裤子跑过去。 那人看清是傻条,骂道:“傻条!” 傻条“嘿嘿”笑,“拉屎!拉屎!” 那人嫌弃,“滚蛋!” 傻条试图脱裤子。 那人问:“你又干什么!” 傻条喊:“洗澡!洗澡!” “他妈的,拉完就洗,还挺知道干净。”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角落里,沈星看着傻条糊弄那人。 她想起刚刚傻条拉着她躲藏,不让她出声,她以为是傻条想躲着他们,可现在傻条明显不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