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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忙拿起来看,是付祥生的回复:这么说我也得还你一箱饼干。 常一笑瞪大了眼睛,赶紧回复:不不不。 她想都没时间想,脑速跟不上手速: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心里过意得去,很过得去。 付祥生:早点睡吧。 常一笑原来打的一行字再次被她删了个干净,她回复:好啊,祥生晚安。 付祥生:晚安。 常一笑翻了翻二人的聊天记录,没忍住看了两遍。 付祥生跟她说“晚安”了。 付祥生跟她说“晚安”了啊! 她的祥生,最近很是上道呢…… 十一点半了。 常一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氧化还原反应的实质是电子的转移。失电子,化合价升高,被氧化,还原剂;得电子,化合价降低,被还原,氧化剂……” 她揉着眼睛念了一遍,又回去看了一遍刚才的题目,开始列分子式。 不能让付祥生看不起。绝对不能。 班级的春游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月考之后的那个周六。班长说得很有道理,大家都累了一个月了,趁着春天的尾巴还在,及时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放飞一下自我,月考后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 原本并不打算参加的韩佳改主意了,特地买了一身靓丽的春装,美美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韩佳的照片一直挂在前一百的光荣榜里,从来没有下过榜,这次月考估计考得还不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把周围的春光都比了去。 彭芃芃把手搭在她身上,笑着打趣:“佳人儿,春色正好,不如从了本公子吧?” 韩佳倾城一笑,反问道:“从了你?” 彭芃芃才刚点了点头,她已经毫不留情地抬手,将彭芃芃的手拉了下去,笑着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如此不留情面,彭芃芃哇哇叫着,扑过来找常一笑诉苦:“我受了情伤,要吃了你的饼干才能好。” 彼时常一笑正笑着跟付祥生说着话,见彭芃芃扑了过来,她颇是配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安慰她:“不怕不怕,我背了好几盒饼干,想吃多少吃多少。” 说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一旁的付祥生:“你吃早饭了吗?” 付祥生才刚点了点头,班长已清了清嗓子,喊道:“人齐了,咱们这就出发——”“都跟紧一点,别掉队了啊——”常一笑将背上的书包紧了紧,往身侧看了一眼,抬步往前走。 她、韩佳和彭芃芃并排走着,付祥生跟在后面,一个人,静默无声。 韩佳还在说昨天考试的题目,说生物有一个知识点怎么都想不起来,可刚考完试就想起来了,好遗憾。 说完,她还问常一笑:“一笑你答得挺好的吧?看你考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啊?”常一笑抬眼去看周围的春色,有些心不在焉,“就那样吧。” “心态这么好?”韩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常一笑面色讪讪,“有人拿第一,肯定就有人是倒数第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说得也是,”韩佳点了点头,却分明是不以为然,“但这不是不思进取的理由。” “嗯。”常一笑点头,“的确不能。” 她做不了第一,也的确不甘于落于人后。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绝对公平的,有些人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而有些人,哪怕付出十倍的努力,也得不到人家的十分之一。 常一笑不想认命,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后者。但现实残酷而无情,根本不给她任何自欺欺人的余地。 她不努力吗? 她不在乎吗? 她努力而无果,在乎却徒劳,难道要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到处去求安慰吗?她自己放弃强势学科选择了理科,难道要怪别人吗?难道要昭告天下,她的选择是错的吗? 常一笑弯着唇角笑了笑,说:“班长说我们路上会经过一个果园,桃花、梨花、李花什么都有。你们以前去过吗?好看吗?” 彭芃芃点头,“好看好看,我还带了相机,待会儿给你们拍照!” “好。” 常一笑回头看了一眼。 付祥生就在她们后面,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学霸肯定喜欢学习好的。 像韩佳这样的。 可她不是。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恰与付祥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心下一乱,她问付祥生:“你饿不饿?” 付祥生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吃过早饭了。” “哦,”常一笑笑了笑,“饿了跟我说。” 她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沉了些许。学习上她帮不上忙,精神上又无法靠近,她能为他做的,只能是物质上的。可物质上的,谁都可以替代。 她根本没有什么优点,能够让他刮目相看。 常一笑突然想起一首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可是寒冬都没能将这份心冰冻分毫,她现在更是无法控制。 彭芃芃注意到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付祥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用手臂轻轻搡了搡她,挤眉弄眼地问她:“怎么?想跟他一起走啊?” 常一笑摇了摇头,压低了嗓音解释:“我就是怕他身边是个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