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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奇才,会模仿别人字迹,据说以前就出过这种事,只是上官爱才,最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那种概率太小了,不在考虑范围内。 秦遇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有人。张和同他打招呼,秦遇有些惊讶,“张兄几时来的。” 张和笑道:“比你早一刻钟。” 秦遇和张和虽说是编修,可到底是新人,他们现在也就做些简单的打杂工作。其他时间,多是在看书。 翰林院是最不缺书的,外面见不到的孤本,史书,诗集,杂记,这里应有尽有。秦遇没事的时候就看。 过了两日,翰林院学士给他们各自派了一位教习,典型的老带新模式。 秦遇的教习姓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板着脸,后来学士一走,对方就直接给他甩脸子。 秦遇莫名,他没得罪这人吧,在此之前,他都没见过对方。 没多久,对方就开始发难了,按理说,秦遇是新人,一般要循序渐进,但是林教习给秦遇塞了很多不属于秦遇的活儿,而且琐碎繁重。 下午时候,其他人都散值了,秦遇还在屋内抄录不知名的前朝书籍。 直到天黑透了,秦遇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张氏不知内情,还以为当官的都这么累,其他的她做不了,就只好在吃穿方面下功夫。 一连十来日,秦遇都是如此,其他人也看出来林教习在为难人,张和私下找到秦遇,“林教习刁难你,你就这么受着。” 秦遇笑笑:“还好。” 张和噎住,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后面他又劝了几句,秦遇表面应下了,但之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张和那个气啊。 就在众人以为秦遇是个受气包,谁都能欺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某天,林教习突然气冲冲的冲进来,指着秦遇道:“我让你写的祭文呢。” 秦遇淡定回望:“不知教习说的什么祭文。” 不等教习言语,秦遇又道:“下官昨日和今日都在校对文章,不是教习让下官做的吗。” 林教习半晌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秦遇,胸膛剧烈起伏着,最后林教习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狞笑:“好啊,好得很,本官看走眼了。” “不过日子还长着呢。”林教习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众人还有些懵,张和上前询问秦遇:“你没事吧,林教习他……” 秦遇还是笑模样,说着一个月前同样的话,“还好。” 这一次,张和的心情完全不同了,他看着秦遇,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近一个月来,面对林教习的刁难,秦遇逆来顺受,给人好欺负的错觉,没想到这么快林教习就在秦遇手里栽了个跟头。 林教习最开始只是纯粹为难秦遇而已,但是发现秦遇把琐碎的活儿也干的好,他就生出了懒惰的心思,试探着把属于他的工作,也丢给了一小部分给秦遇。秦遇依然完成的很好,于是林教习的胆子就大了。 人的劣根性罢了。 谕祭文这东西,由天子赐,对象一般是逝去的王公大臣,现在时间到了,林教习却交不出东西,够林教习喝一壶了。 秦遇垂眸,继续做自己的活儿。他还是往常那番样子,可之前众人觉得他老实可欺,现在再看,恨不得给自己眼睛刷层油,得多瞎,才能把一头狼当成绵羊。 之后几天,翰林院没看到林教习的身影,秦遇又恢复了清闲。下午时候跟其他人一起散值。 张氏还有些意外,问他怎么突然那么早就回来了,秦遇随便扯了个理由哄了她去。 五日后,林教习回到翰林院,不过他走路时候,一瘸一拐的。 其他人都当做没看到,他们更关注林教习和秦遇接下来的相处。 两人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不过林教习官职高一阶,还是秦遇的教习,不知道秦遇如何应对。 林教习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秦遇用了拖字诀。左右不是要紧事,能拖则拖,到点散值。 林教习冷嘲热讽:“年轻人要吃的苦,不要拈轻怕重,那样没什么出息。” 秦遇嘴上附和,然而手上动作也没快半分,有本事林教习就全天守着他,不然林教习前脚一走,后脚秦遇也跟着回家了。 张和看的目瞪口呆,这不是市井坊间里的耍无赖吗。但是偏还挑不出秦遇的错。 林教习给的活,秦遇也干了。你说人家做的慢,本来就是琐碎活儿,快点慢点也没差。 休沐前一日,张和找到秦遇,邀请他休沐那日出门聚会,同行的还有其他同事,李丕也去。 秦遇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地点定在明月楼,算是中等消费场所,张和在二楼定了包厢,他们一行人共有九个,进入包厢,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只是其他人面对秦遇时,有些莫名的拘谨。 众人谈笑中,忽然有人道:“听闻秦编修在离翰林院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座四合院。” 秦遇看向那人,有些面生,平时没怎么跟对方说过话,秦遇点头:“嗯,买了。” 正面回应了,但也很简短。仿佛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其他人愣了愣,随后一下子沸腾起来,“是挨着东长安街那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