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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考生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我家小子怎么样了。” “昨晚怎么就下雨了呢,明明前几天天气还好好的。”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儿可不要生病了啊。” 之后又有几人出来,虽然脸色苍白,但好歹还能行走。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一个考生背着人从里面冲出来。 秦崇恩瞳孔一缩,那不是遇儿的同窗吗。 随着大批考生出来,秦崇恩的心就越沉,就在他快按捺不住时,终于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 “遇儿,遇儿。”素来重仪态的秦崇恩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硬是挤过去,先摸了摸秦遇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算了,先不说这么多,老夫租了马车,你先上车,咱们回客栈再说。” 秦遇疲惫的应了一声:“好。” 连续三日的高强度脑力劳动,秦遇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一放松,靠着马车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在客栈停下时,秦遇已经打起了轻呼,秦崇恩失笑,和仆人一起把秦遇背回了房间。 秦崇恩吩咐道:“去打碗姜茶来。” “是,老爷。” 仆人很细心,除了姜茶,还有一碗粥。 秦崇恩把秦遇唤醒,秦遇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太累了,脑子也像浆糊一样,被人劝着用了东西。 秦遇这边没问题,秦崇恩就派人去看看秦遇同窗那边的情况。 戌时三刻,仆人回来,快速道出打听到的情况:“严公子身体不太好,他本就体弱,昨夜雨大又受了凉,今儿午时人就晕乎了,只是考棚不放人,又拖了些时辰,情况有些严重。” “柳公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听说把严公子背到医馆,就跌坐在地上大喘气,脸色白的像纸,他们的小童都吓坏了,手忙脚乱。老奴帮衬了一下,这会儿好多了。” 秦崇恩颔首:“你做的很好,那边你再盯着点儿。有需要再搭把手。” “老奴明白。” 秦遇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昨晚喝了姜茶,身上又发了汗,感觉有些黏腻。 秦崇恩道:“先吃早饭再洗漱吧。” 到底隔了一层,秦崇恩束手束脚,不然昨儿个,他就直接脱了秦遇的衣服给他洗澡了。哪能让秦遇这么汗呼呼的睡一宿。 秦遇精神头很不错,快速吃过早饭,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秦崇恩这才跟他说起昨日之事,秦遇蹙眉:“这次院试,生病的考生如此多吗?” 秦崇恩叹气:“那雨太突然了,雨势又猛,好多人没个准备。” 郡城里的医馆一时间涌入了人,都没地儿下脚了。 秦遇抿了抿唇:“严青那里……” 秦崇恩还不知道秦遇跟严青和柳瑾他们撕破脸了,只当秦遇顾念着同窗之情,捋了捋胡子,笑道:“安心,老夫派人过去了。” 秦遇想了想,还是道:“等会儿我也过去看看吧。” 秦崇恩:“好。” 他们乘坐马车,不到两刻钟就到了医馆。秦遇考虑到秦崇恩的身体,跟他商量,希望他在车内等着。 秦遇道:“医馆内病人多,若是不小心过了病气给伯父,侄儿真是要愧疚死。” 秦崇恩就没话说了。 秦遇下车,进入医馆后,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颇为狼狈的柳瑾,他身上的长衫皱皱巴巴,眼底青黑,头发也散落了几缕。 秦遇走过去,低声问:“严青呢?” 柳瑾声音哑得厉害,“他退热了,喂他服了药还在歇息。” 两人一时无言。 就在秦遇决定要不要就此告辞时,柳瑾看向他:“多谢。” 秦遇:“这多亏了秦伯父,我没做什么。” 秦遇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柳瑾不这么认为。 很多时候,一个人都是跟宗族挂钩的。 “你们无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遇。”柳瑾开口叫住他。 秦遇回头,不解地望过去。 柳瑾垂眸,不敢与他对视,飞快道了一句“抱歉”。 秦遇一怔,随后笑了笑,“我接受。”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院试放榜大约要等个十一二日,与之前不同,若是院试榜上有名,放榜后考生需要去参加谢师宴。 这是离主考官最近的时候,如果幸运的入了主考官的眼,被收为弟子,以后乡试就是一大助力。 大部分考生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留了下来。 秦遇找了份抄书的活计,每天开销这么大,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不过偶尔,他也会去客栈打听打听消息。 院试大雨影响大了,不仅有诸多考生生病,还有人的答卷被雨水打湿作废了。 现在一群考生就商量着要去找衙门要个说法。 秦遇静静听着,觉得这群读书人过于天真了。 此次院试不是科举舞弊,这种天气原因,衙门不会搭理。 再者,雨势裹挟了整个郡城,大家都遭了难,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一种公平。 如果说天气原因让大家烦躁,不甘,那么诗赋题目出来,众人的情绪就被引爆了。 “冰肌玉骨……不是…形容女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