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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笑回:“是呢。” 太子妃又说:“像我们这样,能有机会出来走走,真是难得。” 以宁只好又说“是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瑮回头来看以宁,以宁冲他笑了笑,萧瑮也冲她笑笑,继续转过头和太子说话。 太子妃又看到两人浓情蜜意,实在忍不住说:“你们感情真好。” 以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 太子妃看着萧琛的背影,有点怅惘:“说起来我们两个挺有缘的,你和我是一起定的婚,你记得吧。” 以宁点了点头,太子妃又说:“也不知道在这儿能留多久,我们俩住得近,要相互照应才好。” “那是自然。” 萧瑮和太子走在前面,太子道:“军中的事情我一向不怎么管的,这次来也就是看看,七弟不用因为我感到不自在。” 萧瑮道:“四哥言重了,四哥贵为储君,自然要了解军务,我怎么会不自在呢。” 太子笑笑,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讲讲就是客套客套,太子问道:“七弟同夫人要在此停留多久?” “没数,或许过几天就走了,或许多留一些时日,还看营中的事情多不多。” “秋训成果如何?” 萧瑮并不隐瞒,如实回道:“整体上还行吧,我个人不是很满意,正在和上将军商量,想调整日常训练的方式,将士们都没什么兴致,练也是白练。” 太子探问道:“之前你想加强边防的事情,父皇没准?” 萧瑮道:“没准,我和父皇谈了好几次,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固边的事情皇上的确没准,准的是强兵之事,萧瑮也算如实说了。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上山的石阶之下,萧瑮和太子再无话可谈,也知道以宁在后边肯定闷得难受,看要上山,就走到以宁身边问她:“累不累?” 以宁笑着回道:“还好。” 萧瑮又问:“上山吗?” 以宁道:“都走到这儿了,当然要去的。” 两人也不管太子夫妇,以宁挽着萧瑮,一级一级踏着石阶往山上走去。太子自然与太子妃同行,陈昭华主动和萧琛讲话:“妾身方才与周王妃聊了几句,她还挺腼腆的,都不大敢跟我说话。” 太子嘱咐道:“多和她走动走动,别摆你太子妃的架子,你们女儿家好说话,多了解了解她。” 陈昭华点头,心中明白,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出来,应该是想从周王妃身上下手,盯着周王,难怪他从皇后宫里回来就急着来了平城,一定是皇后娘娘如此安排的。陈昭华是家中独女,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加上有些才学,自视甚高,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多了许多称赞巴结的人,更让她目下无尘。进了宫,面对众多长相、才华、地位、宠爱、权势都在自己之上的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她的高傲在宫里变成了笑话,变成了无知,也倔强过,也任性过,可又能如何呢?再加上和太子感情的不顺,身为太子妃诸多严苛的要求,不到两年时间,她就变成了在太子面前小心翼翼,唯皇后是从的“合格”太子妃,这里景色迷人,她却无心欣赏,只想着如何能和周王妃走近,如何从她口中探听消息,如果,如果当初是她成为太子妃,今时今日,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一行人很快上到山腰,果然看到一座亭子,顺着水痕石路拐过去,再上几级台阶,就是一座四角华盖的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四周可坐,石柱已有些斑驳,勉强能认出上面题的一联: 游遍山水心无厌,览尽草木眷弥深。 陈昭华小声念出这两句,口中说道:“可见建造亭子的人,是个醉心山水的游士。” 太子点了点头,也看了一会儿就进去坐着,萧瑮和以宁依然站在亭子外面,萧瑮看亭子上的字儿眼熟,以宁看这句诗眼熟,两人都看呆了,萧瑮小声问以宁:“你看这字,像不像辰日大师的字?” “有些像,但是好像拘束了一点,少一分洒脱。” 萧瑮道:“会不会是,年轻时候写的?” 以宁琢磨了一下说:“有可能。哎,这两句后面,是不是还有两句?” 萧瑮摇头道:“不知,句子我不眼熟,就是看着字儿有点熟悉。” 太子见他二人不进来,叫道:“七弟,怎么不进来坐。” 两人不暇细思,走进亭中并没有在桌边坐下,而是坐在边栏上远眺山景,太子这才有机会细细看看以宁,他虽假装无意,但还是被萧瑮察觉,萧瑮站起来眺望山下湖水,用身子将以宁挡住大半,以宁看他站起来自己也站起来看山下:“原来这亭子是临山而立,周围树木葱荣,就这一处无甚遮挡,也是巧了。” 太子硬是插话进来:“无巧不成书,无奇不称景嘛。” 亭内无人回应他,气氛很是尴尬,太子并不气馁,继续和萧瑮搭腔:“七弟,你方才一路与我所说,我略想了一下,现在不是战时,想调动将士的积极性,无非两样,一是名,二是利,日常训练、定期比武中表现优异的人,或赏金或封官,还怕他们不努力吗?” 萧瑮转身道:“平城大营人数众多,此番做法开始可能会有用,久而久之,只会让受赏的人不服众,努力却无法受赏的人变得消极,更多的人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冷眼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