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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实这件事说到底,陛下有可能,是不想谢丞相来‘沽名钓誉’。” “他即便要从国库拨银赈灾,也不会把这功劳归功给谢丞相。” 崔然点头,语气无奈:“你说的没错。” 他侧过头,眼里难掩失落:“所以我们几个人商议,不如另辟蹊径,不让外祖父做牵头人。” “另外找一个忠正,清流门第的大人来进谏此事。” “也许,皇帝会听得谏言,允了开仓放粮,减免赋税。” “这样子,倒比我们直接去碰壁,来的要好。” “毕竟事关民生,刻不容缓。” 孙希点头:“谢丞相高义,为了灾民,也是竭尽心力了。” 崔然拧了拧妻子的嫩脸蛋,笑了:“你官人我,也很费心费力的。” 孙希扑哧一笑,很上道地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谁知却被胡茬刺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嘟囔着:“我如今都不敢亲你了,你这胡茬实在太扎人了。” 崔然揽过她的纤腰,满脸暧昧之色:“你还敢嫌弃我?谁让你亲的位置不对。” 说完,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便吻上她的唇。 抱夏等忙掩了脸,鱼贯着退了出去,还很贴心地把门关上。 尝够了便宜,崔然才松开了她。 孙希的脸,带着很明显的潮红。 她定了定神,觉得眼下男女情事,不如正事要紧。 她缓了缓气,将今日霓裳阁遭贼人砸店的事情跟他说了,并郑重其事道:“我和母亲猜这件事不应该是陛下所为。” 崔然眉心扭了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这件事肯定不会是他做的。” “倒是,极有可能是皇后的那个纨绔弟弟做的。” “难道锦绣庄背后的老板真的如传闻所说,是皇后?” 孙希倒不是很意外,只是看男人的语气这般笃定,倒像是早知道锦绣庄的幕后老板是谁似的。 这家伙,这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看着男人的眼色,不免带了埋怨。 崔然看透了她的想法,嘴角一扯,莞尔一笑:“你这看着我干嘛?我也是才确定没多久,皇后一向行事谨慎。” “只是锦绣庄的生意一落千丈,她心中猜疑,特派了她信任的李宫令去锦绣庄查账。” “这才被我安排的人看到了,我才确定了这事。” 孙希惊呆地口微微张开,自家男人还真是料敌于先,早就将jian细安插进锦绣庄了。 崔然点了点她的俏鼻,笑道:“京中早有传言,你都不知道花些心思去查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的兵法都白读了。” 换作婚前,他这般调侃打趣,她早就还嘴了。 而且,非要辩赢了不可,不然,就会不开心一整天。 但今日,她发现自己不但丝毫不觉不快,反而开心得抱着自家男人亲了又亲,一脸娇嗔:“有你在,我才不要cao心这些事。” “这件事我原本以为难查呢,没想到你早心里有数。可解决了我一个大麻烦。” 崔然宠溺得看着她如孩童般开心畅快的面容,只有他知道,她高兴的时候,有多可爱,多迷人。 他忍不住用大手掌用力捏了一把她的小蛮腰,她哀叫一声扭腰想跑。 他用力一把箍住,微微一笑:“你官人我快饿死了,你个没良心的。” “刚才还虚情假意地问我可用了晚膳。” “现在提都不提上菜的事了,只盯着你那一亩三分地的生意。” 孙希皱眉:“哎呀,你不早说。我这一天的心思都在那上头。” “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饭菜,可别饿坏了。” 说完,挣开他的手,就往外走。 崔然朗声大笑,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还真是不错。 只是心内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皇帝疑心和杀心太重,不会饶了自己这一派人了。 积蓄力量,奋起反击,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一夜,孙希服侍完男人,虽然累极,却还是睡得很不踏实。 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 她竭力想点上灯,来找寻那股视线。 可是,偏偏风大,她手里的火折子,总是不断被吹灭。 黑暗中,她感觉有一双大手温柔的牵着自己,朝一处光亮走去。 她这才略略感到心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几日,定国公府意外迎来了皇帝的赏赐。 三个大铁皮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 孙希感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一顿板子再递一颗蜜枣? 她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但不明真相的群众,如崔凝芝之流,却非常高兴。 汴京城的吃瓜群众自然也是和崔凝芝一样,属于不明真相一族。 所以之后的几个月,霓裳阁还是如之前一般,客似云来,红红火火。 崔凝芝和周宁楠的嘴,都快笑咧到眼角了。 但崔然夫妇明白,这些,都是谢丞相在博弈中牺牲自己,换来的短暂荣耀。 崔夫人的脸,一天赛一天的黑。 所以,孙希只要没事就带着承哥儿和和慕熙去宁禧堂陪崔夫人说话。 宫里不时传出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