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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芝也跟着告了乏,回自己房里去了。 谢氏领着孙希、李氏等媳妇一道送客。 回来的路上,经过伽蓝湖的凉亭。 谢氏回头对李氏道:“你先回房,我和你大嫂在湖心亭歇会儿。” 李氏嗔道:“母亲,我走累了,也想一道在湖心亭坐会儿。” 谢氏面露不悦,瞥她一眼道:“还有没有规矩?我的话如今是越来越不管用了,是吗?” 李氏见婆婆发怒,这才福了福,欠身退下。 孙希扶着谢氏,缓步走到了湖心亭。 谢氏抚了抚她的手,柔声道:“昨天洞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两日,让你受委屈了。” 孙希侧过身,目光和煦,盯着她道:“母亲,我既嫁过来,就是希望能帮您分忧的。这两日府里的阵仗我也见识过了,往日里都是您一个人应付,您才真真受委屈了。” 谢氏微微颔首,眼眶有些发红:“谁不是这样熬过来的?” 想起谢氏往日里对自己的宠爱,孙希有些心疼:“母亲放心,过门之前,祖母亲教了我一些法子,我们一块努力,定能把局势扭转。” “申太夫人睿智通达,法子定是有用的。”谢氏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祖母说让我先在崔府站稳脚跟,然后再实施这些法子,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事倍功半。” 谢氏握住孙希的手,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们娘俩好好交心,一起共渡难关。” 孙希回握住她的手,重重点点头道:“嗯……子期哥哥,也让我好好听您的话,侍奉孝敬您。” 谢氏纠正:“以后,要叫官人。” 孙希低下头,羞赧道:“是,母亲。” “在府里,遇事有什么疑惑,便来问我。”谢氏道。 “今天其实我在府里,发现一个人,甚觉奇怪。”孙希心想,趁机跟谢氏打听一下李氏内帷,也许她比崔然还清楚。 “什么人?”谢氏问。 “孟娇。”孙希答。 “你认识她?”谢氏微讶。 孙希便把相国寺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谢氏了然,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才道:“我当时还好奇为什么崔廷的妾室,怎么反而由然儿带进府来呢。原是如此。我当时问他,他支吾了半天,也不肯说明缘由,只吩咐我别多管二房闲事。” 孙希想起当日崔然在相国寺于自己耳边说的,她进府之前,必将此事处理妥当。 他的说的妥当,便是将孟娇迎进府受李氏欺凌虐待? 怪不得刚才孟娇看自己的眼神里夹杂着怨恨,她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如今可算知道原因了,真是被崔然这小子害惨了,无端端又给她拉仇恨。 他吩咐他娘别多管闲事,又说我长嫂如母,要我肃清内宅。 他可真是他娘的好儿子。 关于婆媳同时掉进水里的问题,她也不用问了。 崔然肯定先扑通过去先救她娘了。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孙希收了情绪,问:“母亲,我曾听闻,李氏有虐待妾室通房的行为,可是真的?” 谢氏大惊,皱眉道:“这丑事都传到你们府上了?” 孙希摇摇头,轻声道:“那倒不曾,是那孟娇与我说的,她说是二爷小厮阿旺说的。” 谢氏叹了口气,黯然地垂下眼眸:“那李妍,就是个外表柔顺内里藏jian的毒妇人。” 孙希心想,崔夫人性情,向来温柔和顺,从未见她用这样恶毒的字眼形容过别人,想是那李氏,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实在恶心到她了。 “原本你没嫁进来,我不想与你说她。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谢氏摇摇头,扶着孙希的手,坐在了亭中央的圆凳上。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不告诉你,又怕你不明就里,着了她的道。” “今儿时间还早,母亲慢慢说。官人,他私下里与我说过,说以我的能力,能治住李氏。我虽不知为何他如此说,但他素来聪明,应该不会妄言。”孙希决定对崔夫人敞开心扉。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然儿他是个男人,哪里知道女子闺帷的艰难?一步踏错,名声便毁了。你若实在难为,就不要逞强,有我在,她们也不敢十分难为你的。”谢氏语气关切。 “母亲,您若不嫌儿媳不敬,我今天就跟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谢氏握紧她的手:“你尽管说,我自小看你长大,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和性情吗?” 孙希点点头,皱眉沉思了片刻,斟酌道:“母亲从小宠我,我心里感激心疼您,才敢这么直言。” “母亲见识卓绝,但性格,却过于柔弱谨慎,缺了杀伐决断之心。” ( 第72章 缠绵悱恻心彷徨 “古语有云,攘外必先安内。” “官人曾与我明言,他有鸿鹄之志。” “作为他的夫人,朝堂的事,我无法给予助益,但内宅,总要替他肃清。” “家宅不宁,祸起萧墙,这些都不是家族兴盛的迹象啊?” “我希望,能和母亲同舟共济,让父亲与官人专心外事,无后顾无忧!” “你可有何良策?”谢氏见她说得笃定从容,忍不住问。 “我祖母说,崔姑妈,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