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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福田院离伯府不远,忠勇老伯爷新丧,大半个京城权贵都来送殡,排场不可谓不大。管事的自然有所耳闻,他满脸笑意,迎上来拱手道:“伯爷夫人大驾光临,下官秦尧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卢氏礼貌道:“秦大人不必多礼,周mama,把我们带来的银票和白米交给大人。” 管事的显然收惯了这些,也不推辞,便吩咐底下的小吏跟着周mama去办事了。 “夫人一路过来,车马劳顿,若不嫌弃,且去福田院内堂喝杯茶水吧。”秦尧一脸清朗,不卑不亢。 “多谢大人款待,怎会嫌弃?只是今日外头人群攒动,可是有何幸事?”卢氏虽知部分内情,还是希望打听到详情。 “定国公夫人发善心,体恤老弱孤独,正着人发放御寒衣物呢。”秦尧道。 “哦,那国公夫人也在院里吗?”卢氏问道。 “是的,在后院东边普济堂歇着呢,他们家的几个小公子也在。”秦尧如实道。 孙希暗道不好,崔然那小子估计也在。 卢氏心想孙府和定国公平日里并无往来,只崔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现下上赶着太热络,倒有攀附高门显贵之嫌。 她略一思忖,便道:“既如此,我们也不便打扰国公夫人休息。麻烦大人随意安排个小院,让我们坐一坐吧。” 秦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若夫人随下官去西边的慈心堂歇息。” “那就麻烦秦大人了。”卢氏谢道。 孙希心里暗谢卢氏的矜持和骄傲。 众人一路穿廊过道,来到慈心堂。 福田院一应陈设简陋,但胜在干净。 秦尧迎卢氏坐在上首太师椅,卢氏推让一番,便款款落座,一面让秦尧也坐。 众女孩对秦尧行了福礼,便依齿序落座。 秦尧暗道不愧簪缨世家,行止有度,礼教甚严。 一时有老mama上了茶水,秦尧和卢氏寒暄了几句,便有小厮上来在他耳边私语。 秦尧拱了拱手:“夫人恕罪,前院发生点小事,下官要赶去处理,夫人和小姐们在此休息一会儿。” 卢氏道:“差事要紧。秦大人无需介怀。” 待秦尧走后,卢氏问孙希:“笑笑,你与定国公小公爷一道进京,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啊,”孙希猛地被这么一问,一时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说:“这个,我和他没怎么说话,不清楚。” “我倒觉得小公爷不错,老太太貌似也很喜欢他。”卢氏道。她看了眼孙希,一脸福相,连清秀都算不上,不觉叹了口气,心想:“原本年龄也是匹配,只是那崔然容貌极佳,只怕笑笑配不上。可惜,宁儿年纪又大了点。” 孙希察卢氏神色语气,怕是在乱想鸳鸯谱,不觉暗暗好笑。 就她这容貌,那小子怎会青眼?之前爱逗她,纯粹为了好玩,旅途不寂寞罢了吧。这点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她对小弟弟也没兴趣,若不是为了藏拙,她早就出招整治他了。 只听得一女声噗嗤一笑,却是孙宁:“可惜母亲没有称心的女儿可以嫁。” 卢氏笑骂道:“你个猢狲,连你老娘也敢打趣。” 孙希咧开嘴直嘿嘿,孙琼和孙瑶低下头,手捂着嘴暗笑。 卢氏也不恼,摊摊手道:“即便我这么想又如何,我们家世代簪缨,又是世袭的忠勇伯,怎么配不上?” 孙琼问道:“不知那小公爷几岁了?” “大概有十岁了吧。”孙宁快人快语。 孙琼挑眉,看向孙瑶:“瑶儿meimei八岁,年龄倒合适。” 卢氏却连好脸也欠奉:“崔然是嫡长子,娶媳妇也是宗妇……”孙希知道母亲要说什么,赶紧打断:“我觉得琼jiejie这般倾城容貌,配那小子绰绰有余。” 卢氏盯着孙希,没好气:“怎么说话的?没有规矩,我看小公爷待你甚好,你怎的叫人家小子?!下次再让我听到,看我饶了你。” 孙希赶紧打哈哈:“母亲,我知道错了。” 孙瑶一脸平静,心思难辨。 眼下忠勇伯府有两个女孩快要及笄,待丧期结束,便已开春了。 卢氏昨晚跟周mama闲话,孙琼是老伯爷嫡长女,身份尊贵,孙宁是现任忠勇伯嫡长女,又是自己亲生女儿,更是宝贝。 但允良念在大伯往日恩情,一直告诫她要优待孙琼孙瑶,只怕办及笄礼,孙琼要比孙宁隆重才行。 卢氏这点倒不吃醋,孙琼是大伯亲女,又不是二房妾氏所出,于她无碍,更不堵心,她乐得成全。左不过多费些公帐上的银子罢了。 只是在女婿人选上,她私心自然是紧着自家女儿先,又怕到时候允良左了性子,非要把好的给孙琼,这个她就不乐意了。此是卢氏私心,暂且略过不表。 孙家众女眷正讲着话,门外的小丫头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名帖,交给周mama,周mama拿给卢氏,卢氏一看,问小丫头:“可还有说什么?” 小丫头回道:“派来的mama说国公夫人听说太太也在福田院,要来感谢孙府照拂他家大公子进京。不知太太可方便?那mama现在门外等着回话呢。” 第23章 疑惑不解可奈何 卢氏心道这国公夫人为人倒是客气。 又想着虽都是有爵之家,但她家公府,我家伯府,算是折节下交,如果今天真让她过来这边,自己反倒失了礼数,没准还会落个倨傲的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