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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记得不久后,她娘就领着她进了趟宫把那封明黄色的诏书送回了宫里,指着懵懵懂懂的她,对登基不久的皇伯父说,她爹爹一生循规蹈矩不曾僭越分毫,她是爹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是离经叛道之人,若是她日后犯了什么错,那也是该罚便罚,不必偏袒。 娘从来没有仔细跟她说过爹爹和皇伯父的往事,但她隐隐约约也能猜到,大约爹爹在世时,皇伯父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娘心里有怨,鲜少踏足宫城,也从没给过皇伯父好脸色。 如今为了阿宁,娘竟肯进宫去求皇伯父,还将当年她斩钉截铁还回去的那道旨意又请了出来?! 一切变得太快,苏小冬有些难以置信。 “那,阿宁不用死了?” “我带了陛下的旨意来,恩准你接回宣公子的‘尸身’厚葬。为了堵住清秋山的嘴,还需李铜寻一名与宣公子身量相仿的死囚,赐死后易容成宣公子的模样,远远地让俞青崖来看上一眼。”说到这里,王公公顿了顿,“不过,从此在外人眼中宣宁便已经死了,郡主得给公子想个新身份。” 而这些都是后话。王公公说了这么一大段,苏小冬其实一个字也听进去,好不容易能插///进话来,只顾着追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三五日,因人而异。” 苏小冬涕泪横流后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蹭到床边偷偷探手去握宣宁的手,也不知道是那药当真起了作用,还是听了王公公的话她心里起了安慰,只觉得刚刚寒凉如霜雪的那只手此时竟真像是手心里丝丝冒着暖意。 牢狱中太过阴寒,苏小冬不舍得宣宁继续住在这里。可偷偷运送个大活人毕竟不是件轻巧的事情,非得等到三更半夜里才合适。 苏小冬让丹蔻偷偷送了厚被褥和汤婆子来,将简陋的床榻捂得热气腾腾,宣宁躺在暖融融的被褥间身体慢慢透出温热来,脸上骇人的灰败也渐渐散去,只留下经年不见血色的惨白。这脸色虽也是难看极了,可到底已经比垂死之时好了许多。苏小冬替他暖着手,觉得能触到他低凉的体温,还能听见他细弱的气息,已是心满意足。 马车踏着星光而来,王公公借口靖北郡主身份尊贵,哪里是牢里这些污秽的人可以一睹芳容的?立即让人从宣宁的牢房到马车的一段路都拉起了帐子遮挡,除了他自己和苏小冬带来人,没人能看到帐子里都走过了什么人。 宣宁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地送到平王府的马车上的同时,李铜已将易容过的死囚尸首在宣宁住过的牢房里安置妥当。除了李铜、王公公,没人知道平王府派来接走悲痛欲绝的靖北郡主的那驾马车里,还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马车从偏门驶进府里,一直停在苏小冬的小院外。 那本是女孩子的闺阁,宣宁一个大男人住进并不合适。可苏小冬通知丹蔻为宣宁准备住处时,特意交代了,把她院子里离她最近的那个房间腾出来,早早熏上地龙,点上火盆,务必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 宣宁在马车堪堪停稳时悠悠醒转过来,半睁着眼睛盯着苏小冬看了半晌,被塞在锦被里的手动了动,只觉得手实实在在地被苏小冬握着,气息骤然急促凌///乱起来。 “阿宁,怎么了?哪里难受?” 宣宁艰涩地咳喘了片刻,沉着脸问她:“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苏小冬先是被宣宁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又紧接着被宣宁莫名其妙的脾气闹得摸不着头脑,张张嘴,想不出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平王府这件事,干脆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你我本该阴阳相隔,你为何会在这里?你做了什么事?” 原来这人是以为自己在他死后一心寻死,舍命相随,才会一醒来便黑着张脸给她看。苏小冬哭笑不得,低头将自己温热的脸颊贴到他微凉的脸颊上,问他:“我的脸是不是热的?” 宣宁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还活着?” 宣宁又点点头。 苏小冬喜欢极了他初初醒来,懵懂好欺负的模样,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笑道:“不仅我活着,你也还活着。”瞥见他眼中的困惑,她安抚他道:“别急,等你精神好一些,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这里是平王府,是我长大的地方。”苏小冬高兴万分,虽然一夜未眠,可眼里的光彩亮过星月,“阿宁,我们到家了。” 他们,终究是谁也没有食言。 回家了。从此,他也又有家了。 宣宁盯着苏小冬愣了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惨白的唇边缓缓挂起笑意。 马车外,有来往的脚步,有丫头脆生生的喊叫,是无回峰上寒石院里不曾见的热闹生动的人间繁华。 宣宁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苏小冬愣了愣。 是了,他们相遇时,她是渝州赵家的小丫鬟,那么多的事情接连不断地发生,即使后来两人心意相通,她却也没有机会仔细同他说说,她究竟是谁?究竟从哪儿来? 苏小冬笑着握住宣宁的手:“我叫云新雪。我出生的那天,京都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娘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那场大雪会将以前的事都掩去,往后的每一日都是崭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