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饮佛陀 31，32
第三十一回儒家九经，天下正统 “起！” 王佛儿念力一催，地面上尘沙飞扬，聚成数十根灰柱向姬落红的身上撞去，这些尘沙石土聚成的灰柱，杀伤力不大，但是却可以蒙蔽六感，姬落红大戟一绞，却没能把灰柱搅散。只能大喝一声，身上真气焰光爆发，逼开了这些扰乱视线的灰尘。 王佛儿青杛木轻描淡写的在姬落红已经微微散乱的画戟锋锐上一点，就已经化去姬落红这惊天动地的一招。 “以大烂陀寺一百零八种念法辅助，战阵上果然无往不利，拾掇下姬落红这猛人，倒也并非全无可能。”王佛儿一招得手，心中略有得意。 “大烂陀寺的神通果然高明，只是未必就胜了我岳麓书院的儒门正宗。”姬落红语气依旧森冷酷寒，不带半分暖意，身上真气一转，再转，连续变化了数种属性，彻底荡开了王佛儿的烟尘化柱。 姬落红出身岳麓书院，修习的是儒门正宗玄功，岳麓书院藏有儒家九经，号称天下正统，姬落红身为及门弟子，专修的是九经中最为繁复的《象经》，这门儒家神功，最善变化环境。 飞雪飘香掌就是象经的入门武功之一，这象经指的天象，修炼到了极精深处，可以瞬息之间化风和日丽，为冰霜雪雨，雷电交加。 姬落红的武功已经到了第二品的境界，体外真气早就能够随心所欲，影响环境，化去王佛儿以念法催动的灰尘风柱，不过举手之劳尔。 双方主将在阵前激斗，两方的将士，无不在欢呼呐喊，给自己的主将助威。泪倾城手握长刀，心里暗自紧张，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替王佛儿出战。“十方他武功随然精强，但是姬落红的画戟，象经神功都是天下绝学，此人又久利阵战，杀伐经验丰富。万一十方有了个闪失……” 王佛儿面对姬落红犹如鬼神般的大戟，他亦只能抖擞精神，拿出来平生的本事。接战数招，他就已经在暗自叫苦，他在大烂陀寺，只学到了一套大日火焰刀，除此之外，并未学习过任何成系统的招法，平时惯用的棒法，乃是自创。平时跟人交手，他倒也没觉得自己的棒法有何低劣之处，就算武技不敌，他还有无数手段应变，从未入今日这样，落尽下风。 姬落红的大戟，每一刻都会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大戟上蕴含的真气，更是变化莫测，忽钢忽柔，忽冷忽热，一道道强猛霸道的真气，如大海起潮一样，铺天盖地的冲击着王佛儿所有护住经脉的真气。只要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这样下去，早晚会给他击败，不如拼力一搏，赌赌运道！” 王佛儿屡次以念法攻击，但是都给姬落红圆融一心的武道修为破去，对手就似早就知道他会用何种手段，早就想好的应付之法一样，从无半分错失。 这种境界，王佛儿亦从师父鸠摩罗笈多留在识海的精神印记中有所了解。便是被每一个武者都梦寐以求的阴识阳神合一之境。 中土神州的诸多典籍，跟门派长辈，代代留下的故老相传，都说人之魂魄，分为阴阳，阳神主日，阴识主潜。人能够在某些危机之极的情况下，发挥出平时不具备的异常的力量，或者突然有所感悟，趋吉避凶，便是阴识发动。 在大烂陀寺很多典籍中，亦有这方面的记载，甚至很多有关念法的密传经卷，都认为念法的根源便是阴识，武学的源泉才是阳神。 阴识阳神合一，武道天心圆融无缺，是能否突破人界武学的最大关键。 而是否能够突破这个玄妙层次，跟功力的高低并无直接关系，中土神州历代武学前辈，亦曾有过第七品修为，就修炼的阴识阳神合一的地步。不过那只是万千中无一的特例，通常来说，没有第三品的修为，是没法触摸那个层次，就算有了第一品的修为，没能感应到阴识阳神，根本无从入手的武者，也是屡见不鲜。 一旦达到阴识阳神合一的境界，武者的修为虽然不会突飞猛进，但是却在武技的运用上，突破了一切障碍，对身体，真气的控制，亦到了从心所欲，心念一动，就变化无穷的地步。 王佛儿虽然碰上过不少高手，但是却从没有机会，正面知道，这个境界究竟是什么模样。泪倾城学的是瑶池中，最凌厉，也最速成武技，虽然极快的突破到了第一品的功力，在武学境界上却大有瑕疵，并没有感应到阴识阳神。 姬落红能够跟泪倾城拼斗，亦不落下风，自然是有他的真材实料。王佛儿在武学上没法取胜，只能在战略上，苦思谋划，运起了五行神变，身体突然化成了一道如泉水柱，激射天空。 “木霹雳，水柔缚！” 地面上数百根草梗突然漂浮起来，如数百道利箭般射向姬落红，普一接近姬落红的护身真气，立刻霹雳连声，爆震开来。 王佛儿本身所化的水泉，绕身一转，已经把姬落红座下的赤焰龙兽绑定，用力一绞，咔嚓数声，这头天下罕有其匹的天骏骑兽，就四肢断裂，把姬落红甩到身下。 “小贼好胆！”平日珍如亲眷的骑兽，被人使用手段废了，姬落红焉能不怒，他这头赤焰龙兽，还在壮年，力量还有可能再度增长，因此他一直没舍得封镇起来，一点被王佛儿毁去，就在也没得。 盛怒之下，姬落红掌中大戟，猛然喷吐出丈余寒虹，显然猛招在即。 第三十二回阴识阳神 “火身变！” 水柔缚属性变化，立刻成了一团赤红烈火，王佛儿就如同一尊火焰神祗，张眉怒目，掌中的青杛木原本青翠的棒身，燃起一道赤火，变成了火焰巨棒。 十变魔佛陀的法门，王佛儿修炼甚久，但是却极少拿来跟人赌斗，一来，他这门神通变化，远未精熟，变化之时需要些微时间，临敌之际瞬息万变，耽搁不得。二来，他亦对这万花筒般的变化，没有多少信心，每一般变化，都要消耗巨量真气，他自忖功力不足以应付恶战。 但是自从念力修为，突破了第三品之后，原本需要十成真气才能使用的变化，如今只需一两成就可以运用自如，而且念动变成，快捷如丝相应，再没了种种顾虑。 姬落红的象经神功，虽然位列儒家九经之一，变化无穷，但是十变魔佛陀秘法，变化反复，还在象经之上。王佛儿运起五行神变，激战姬落红。一拼百招，竟然不分胜负。 姬落红越斗，心境就越是沉稳，他虽然惊讶王佛儿的无穷手段，但是在这通达阴阳的武道强人面前，无论王佛儿用多么奇妙的神通武学，都不能挫动他的分毫情绪。掌中大戟见招破招，稳稳守住了阵脚，便且在摸透了王佛儿的诸般变化之后，亦开始寻机反击。 王佛儿击毙了姬落红的赤焰龙兽，他自己的飞云驼，也早就放弃，只是姬落红并未对这头畜生出手，两人在战场上，远远看去，一团银光，跟一团五彩霓虹般的奇光，绞杀在一起，双边的将士，谁也没法判断的出来，究竟是谁占据了上风。 泪倾城生怕王佛儿有失，实在按耐不住，让乐狮驼压住阵脚，率领了一队骑兵冲杀上阵，姬落红的战戟军当然不会坐看主将受困，也发兵来援，王佛儿跟姬落红都是心思清明之辈，甚至混战之下，对双方都无好处，在略作交战之后，各自带领兵马退却了。 王佛儿心中大叫可惜，本来他不是没想过，跟泪倾城联手，拿下姬落红，但是这位西歧军的大将，手下的兵马实在太过彪悍，救援主公更是舍死忘生，让他没有半点机会。 两军兵马各自分开，随着主将下令，都暂时安下了营寨。 王佛儿在营帐里，休息过后，稍进饮食，不由得叹气道：“姬落红的武功实在厉害，我看就算大梁王那怪物也未必能稳胜过他。” 泪倾城一笑说道：“你能够跟姬落红苦斗一场，不分胜负，传出去定可名扬天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佛儿嘿嘿一笑，答道：“武功上的胜负现在争来全无意义，怎么才能安然回去大雷音寺，才是我现在首要考虑的事情。若是我猜的不错，带兵封我大雷音寺的，就该是神鼠将军詹爪跟画戟姬落红。若是我能击破姬落红的战戟军，应该就可以带领这些大梁降军，进入大雷音寺，有南天门关那种天下雄城保护，我倒要看看谁来送死。” 乐狮驼在旁边，插话道：“不知公望，文礼现在怎样，不如我带领一直骑兵，去姬落红的后方搜索，看看有否运道！” 王佛儿摇头叹气道：“姬落红也是战阵老手，哪能容得你去他军营后方逍遥，公望他们若是没有给姬落红俘获，有我们牵扯住他的大军，现在应该并无危险。你去了只是雪上加霜罢了。” 乐狮驼闻言搔搔脑袋，倒也不以为意。 王佛儿静了下来，闭目假寐，沉入了识海，去重新推敲今日一战。自从来到中土这个乱世，王佛儿从无一日停止过武学上的修炼，在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告诉他若没有强横的武力，他今后将寸步难行。 比起这个世代的任何人，王佛儿都更有理由，让自己刻苦努力。 经过数次推演之后，王佛儿有些泄气，识海中给他以无上念力凝聚出来的姬落红，武技强横，无论他以剑诀推算多少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可供利用的破绽。 姬落红的武技倒也并非完美无瑕，只是那些能够利用来击败他的弱点，所需要的最低力量下限，王佛儿并不具备。 “五帝龙拳终究非是正版，在这种战斗中，虽然能力提升力量，却不能弥补招式间的破绽，使用来对付别人还罢了，对付踏入阴识阳神合一之境的姬落红……根本是故意认输。剑诀我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对付这种高手，就没了用处。要胜姬落红，除非我以变身珠的功效，硬生生实战原祖始神变中的太古魔猿变，方有希望以强横无比的力量，击杀了此人……” 想到这里，王佛儿深深叹气，识海中灰云翻滚，随着他的情绪波荡，在随生变化。鸠摩罗笈多留在他识海中的意念分神，随着他武学的提升，已经越来越形象清晰，对答之际，也多了几分情绪变化。 那头太古魔猿形象，似乎也神通见长，王佛儿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奥妙，也没有闲暇细想。倒是大日经所化的红日，渐渐的跟他的灵识若有感应，随着他大日如来加持神变的进步神速，这轮红日颇有要跟他灵识融合的迹象。 王佛儿放弃了对姬落红武学破绽的推敲，在识海之中运起大日经的心法，潜心修持起来。在识海中，王佛儿的形象，跟上一世一般无二，一头三爪金乌在他头上扑腾双翅，形象凶恶。 随着大日经心法流转，那头三爪金乌身上放出丝丝缕缕的红光，向大日经所留的精神印记，所化的那尊红日延伸过去，金乌身上的大日真火，跟红日本身的金焰，如出一体，火力交汇之后，犹若水rujiao融，愈加增厚了威势。 ps：还是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