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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葵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瞪圆了眼睛瞧着边野。“野哥,这酒楼也太黑了吧,一倒手就翻了五番呀,刚才那掌柜的还想把价压到五文,这心也太黑了。” 边野也没想到酒楼加价这么高,而且被抢购一空。愣神之际,那两名书生已经开始从木盆里挑螃蟹了。 “我们要十只,不就才两百文吗?比酒楼里便宜多了。” 万凌云眼珠一转:“两位兄台,这天色已晚,我大哥他们远道而来也不容易。你们买了十只螃蟹,不如咱们一起进书院,跟同窗们说一说这件事,让大家都能买到便宜蟹,好不好啊?” 两名书生爽快答应,三人进去不,。就有一群人涌了出来,把马车团团围住。 书院旁边就是幽州官衙,刺史李坤外出办事回来,路过书院门口。见一群人围拢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就信步走了过来。 书生们一见刺史大人来了,生怕给他留下一个贪嘴好吃的印象,赶忙扔下铜钱,抓起螃蟹一哄而散。 边家兄弟连忙捡起马车上散乱的铜钱,却忽然听到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幽州怎么会出现螃蟹呢?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边野一抬头,就见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正纳闷儿的瞧着木盆里的螃蟹。此人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有点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大人,小民是安郡赵北村的,我们村在白马河下游。昨晚突然来了一大股水流,冲下来很多螃蟹,不知是上游哪个支流下来的。” 李坤缓缓点头:“原来如此……赵北村?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们那里是不是新修了一条堤坝?” 边野没想到堤坝的事情,幽州的大官也听说了,惊喜答道:“对,我们那里今年遭水灾了,小麦减产,后来田里的水退不下去,没法子只能种了水稻。为了保证以后的收成,就修了堤坝挡水,同时也修好了通往幽州的路,目前有些客商从我们这里经过。” 边葵在一旁补充道:“大人,这是我们赵北村的里正叫边野,他很能干的,就是他说服南北一百多个村子一起修路的。” 李坤饶有兴味地看着边野:“你叫边野是吧?小伙子不错呀,懂得随机应变,还能在北方种出水稻来。河里发现了螃蟹,懂得煮熟了拿到幽州来卖,你们赵北村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叫螃蟹,我们全村都以为这是大怪虫来着,是……”边野瞧着李坤,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为何看着他面熟。这不就是上次来幽州买稻种的时候,曹婶而拼命躲开的那个人吗?只不过上次他便穿着便装,这次换成了官服,乍一看没能想起来。 “是……是机缘巧合,我们虽然没见识,但是南方的客商们见过呀!” 阿竹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边野硬生生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李坤瞧着边野,眸光中满是欣赏的神色。“以前遭了灾,老百姓没吃没喝,就会变成难民,流浪乞讨或是等着官府救济,若是所有村子的里正都像你这么能干,咱们幽州就再也不会有难民了。” 木盆里还剩七只螃蟹,李坤让随从付钱买了下来。 边野看不懂这位大人是什么官位,不太敢收他的钱,把随从逗乐了。“我家大人向来体恤百姓,从不搜刮民脂民膏,怎会白吃你的螃蟹呢?离开江南这么久,倒是刚好尝尝鲜,你快把钱收着。” 那人数好铜板放在马车上,拎起螃蟹走了。边家兄弟三人就像做梦一般,瞧着他们进了刺史府。 李坤离开,藏在书院门板后面的万凌云才敢跑出来。“大哥,是不是都卖完了?” 边野回头:“对,都卖光了,还得多谢你帮忙到书院里吆喝呢。刚才那位大人是谁呀?他是什么官位?” “那位呀,是咱们幽州最大的官李刺史李大人,你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我进书院的时候,刺史大人亲自开口举荐吗?就是他。” 边野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打听曹公后人的,就是这位刺史大人?” “对呀对呀,就是他。他是曹公的门生,听说是数年的亲传弟子,跟曹英他爹好像挺熟的,因为他问过我沛然兄近来可好?” 边野叮嘱道:“上次曹婶说过,不要跟别人提曹公后人,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起了。我们今日忙活了一天,该找个地方歇脚了,你回去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不去喝酒吗?”万凌云像孩子一般拉住表哥的袖子,依依不舍。 “你在这是要好好念书的,别总想着喝酒,等你考上了,我们就来喝你的庆功酒。”李刺史的出现让边野心里有点乱,只想赶快离开这。 这附近的客栈都很大气,估计价钱也贵,边野特意朝小巷子里钻,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凑合一宿。果然,别看巷子深,里面还真藏了一家小客栈,一问价钱,十文钱一间,热气腾腾的大rou包子两文钱一个。三人很满意,屋子简陋些没关系,实惠就行。 “野哥,快数数钱吧,虽说不是我的钱,可是数着过瘾呀!”边葵一口咬下半个包子,香得直咂嘴。 “先吃饭,一会儿咱们插上门数。”边野低声道。 每人五个大rou包子很快下了肚,店家送进来一盆热面汤,三人吃饱喝足开始插门数钱。 满满一桌子铜钱,都是他们亲手摸过的,上面带着淡淡的螃蟹味道。拿出提前预备好的麻绳,三人埋头数钱,数够一千文就串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