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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住一个小口,然后一点点击破你的内心,让你招架不住无所适从,被带进他的节奏,顺着他想要的结果走。 就比如现在,进病房的前一秒,他从身后轻轻拽住她的衣角,问她:“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 郁瑶垂眸,淡然回了句:“再说吧。” 她现在暂且不想聊这个事情。 自始至终对这段关系她都处理的很糟糕,心里一团麻乱,一味的只知道逃避远离。 就算是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也觉得只要远离伤害席应南的人这样就是对得起他,是给他的交代,是对自己的无限惩罚。 或许这从来都是对他的亵渎。 最懦弱的应该是她,最双标的也是她。 何映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说话上有些磕磕绊绊。 孟清翎请的医疗团队是世界顶级的,从她昏迷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在为她苏醒的那一刻做准备。 孟清翎把何映当成拯救这段破碎情感的最后一颗稻草,所以即使是大雪封山他也冒着风雪走了四个小时去最灵验的普邺寺为何映求来了平安福。 路太滑,滚落一侧的雪坡,小腿上到现在都留了一道十厘米的长疤。 老天都一直在为他犯过的错误惩罚他,但不会怜惜他,所以没直接把他这条命要了。 让他伤痕累累接受着最致命的折磨。 对他而言,最大的折磨莫过于郁瑶对他的爱意抽离,用陌生人的冰冷眼神看他,还有...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只剩下孩子。 “何阿姨。”郁瑶一下红了眼。 何映柔和笑着,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脸,摇摇头让她放心。 郁瑶抓着她的手:“这次你别走了,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要拒绝我。”眼泪滴落在何映手背:“何阿姨,你知道我放心不下你,就当我自私,成全我好不好。” 何映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眼底心底满是心疼,艰难缓慢地说:“好孩子,不哭。” “小孟。”她朝着孟清翎的位置招招手,想让她到郁瑶身边。 孟清翎先是下意识看了郁瑶一眼,见她没什么排斥,才放心慢慢走到她身边。 何映想说什么,奈何实在弯弯绕绕几次蹦不出来,她还需要做语言康复训练,她对郁瑶做了个指头在掌心画圈的动作,支开她让她去找纸笔。 郁瑶也明白她的意思,起身离开。 门关上,何映脸上清和笑意不在,孟清翎缓缓跪在她身侧,她看着一侧的孟清翎,眼泪瞬间翻涌成灾,顺着眼角滑落。 唇角抑制不住轻颤,她知道不该把所有的厌恶怨恨都残忍的堆在孟清翎身上,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完全全的释怀。 他是间接的凶手,无法饶恕。 “对不起。”孟清翎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这样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我...,我还是很恬不知耻的想请求您的原谅。” guntang的湿热溢满眼眶,他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摘下腕表给她看那道长疤:“我死过很多次,我以为自己会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后安静的死在床上,以为会死在从台阶上滚落到雪坡底过了一个寒风刺骨的晚上,也以为自己会坠溺在呼吸不上来入目一片血红的浴缸里。” “我把手机门窗封死,感受着应南当时的绝望,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去给他赔罪,尽管我根本不配。” 何映闭眼落泪,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深埋着头:“可是...庄樾和我说瑶瑶挺着大肚子在学校承受着流言蜚语生下皮皮时,我才恍然觉得原来我连死也是不配的。” 死是解脱,他不配得到解脱。 他苍凉笑了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近瑶瑶。”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属于我,我只有瑶瑶,我舍不得连她都失去。” “我舍不得...” 【我就舍得失去我的儿子吗?】 何映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质问他。 【你的不幸和阴影从来都不是你做出伤害的理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即使是你救了我这条命,对你,我也做不到原谅,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但我心疼瑶瑶,我只需要你知道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代表着我对你意见的消除。】 【小南从小到大都是善良的孩子,如果他活着,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从小守护长大的瑶瑶这样痛苦,或许这里面也包括曾经他视为知己的你。】 何映说着就无声哭了起来,直到过去很久,孟清翎腿都麻木,何映看着他满眼的死气,痛苦的别开眼,颤抖着手才又在屏幕打下一行字。 ——把瑶瑶叫进来,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 孟清翎起身,拖着沉重麻木的步子出去。 郁瑶进来的时候和他错身而过,看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 她不是没注意到他湿润的眼睫。 等到郁瑶坐到床边,何映朝她温柔一笑,又细致地观察到了她眼角的泪痕和微晕染开的眼线。 ——她刚才应该听到了孟清翎那番话。 尽管郁瑶和她一样尽力恢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彼此拙劣演着戏。 何映从她手里拿过纸和笔,慢慢在上面落了一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