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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出现时,她的心一下就满了,有了目标有了方向。 端木玑薇飞奔过去,两人紧紧相拥,男人温暖的大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对不起兰郎,我……”端木玑薇正要对男人说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孩子被坏人弄死了,当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手忽而抚上她腹部时,她垂下头,这才发现他的手掌是完好的,而她的小腹也是隆起来的。 这时,低沉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玑薇,我们回家吧。你怎么哭了?”男人说着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不哭,跟我来。” 兰逵启一把将端木玑薇揽入怀里替她挡了风雪,一手牵着他的战马,随后带着她来到一个温馨的小木屋。 端木玑薇发现他不仅满身的伤没了,连那条溃烂到惨不忍睹的瘸腿也是完好的,这一切太不真实了,但她明明能闻到他身上专属于男人阳刚的荷尔蒙气息,夹着雪地松柏的味道,在绒厚的皮草上形成了一股清冷凌冽但又温柔坚毅的芬芳。 若这是梦,实在不想从梦中醒来。端木玑薇埋在兰逵启宽阔健康没有血腥气的胸膛里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沉醉沉沦。 兰逵启怕端木玑薇无法呼吸,单手屈指挠了挠怀里情人的下巴,像是逗小猫一样,宠溺的浅笑道:“看,这就是我们的家,简陋了点,你喜欢吗?”他双目炯炯的看着她,“送给你。” 端木玑薇这才回过神来,环顾着这个小屋,正中间有个火塘,木柴燃烧散发出了清香,壁炉上有各式各样打猎的工具,还有一些猎物的皮毛,看起来她的兰郎为了他们能度过这个寒冬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使劲点点头,“我喜欢,真好,我们有自己的家了……兰郎,我之前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见你和儿子都死了,一切都没有了,希望永远不要再做这种噩梦了。” 端木玑薇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依偎着兰逵启,枕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转悲为喜,幸福得破颜一笑。 就在她希望将时间永远停留禁锢在此时此刻时,画面一转,温暖舒心的小屋消失了,她瞬间置身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 兰逵启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他的胸膛血rou模糊,后背的肋骨隐隐呲出来,白骨上鲜红的血液往下不断滴淌着,瘸掉的右腿渗出的脓血把右侧的军裤和马靴染透了。他残损的大手拄着那把满是缺口的长刀,勉强支撑身体,烂掉的嘴唇动了动:“玑薇,我爱你。” 他是那样不舍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嗫喏:“玑薇,对不起,本来我想陪你过完这一辈子的,可是,很遗憾,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的,不管发生什么,听说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为我报仇。”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 端木玑薇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向男人扑过去,他高大的身躯却在一片火光中渐渐变淡、消失了。 最后只留下一句:“忘掉我们,好好活下去。” “啊!不要!” …… 端木玑薇尖叫着苏醒,随后又像死人一样在床上静静的淌泪,一连又躺了几日,靠着努力回想梦境里小木屋温馨的画面支撑着她恢复一些气力,便打算起身走走。 房间里雕花红木柱子前,两个侍女正一边偷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一侍女道:“你听说了吗,西兴王的尸体今日要被火化,还听说是大王听从了王后的提议,要把骨灰撒到咱们漠苍城中最大的屠宰场。要我说啊,这亡国之君下场就是惨,人都死了,连尸体都不放过,还要挫骨扬灰,唉。” 另一侍女道:“那岂不是要闹鬼了?一般来说人死后要诵经安魂的,那屠宰场什么的很有怨气,根本不能安生。西兴王本来就死的极惨,连入土为安都不能,岂不是……” 话没说完她尖叫一声,只见端木玑薇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不到三步的距离,正死死的瞪着她俩,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两个侍女被吓得立即低了头。 端木玑薇披散着头发,脸色白得像张纸,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厉声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是……”两个侍女恐惧的点点头。 端木玑薇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恨恨的冷笑几声,然后对她们视若无睹般,一脚深一脚浅踉跄着转身就往府外走,连外出的衣服都没换。 她不顾未痊愈的身体往火化兰郎的地方赶,而就在此时此刻,城中的焚尸已经开始进行了。 考虑到西兴刚亡国,有相当一部分仍尽忠于西兴王室的人,为防止有人劫尸,现场有几十名士兵手握刀剑,里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发现一有情况不对劲就要杀人的。 棺材虽是普通规格,但尸体是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只见四个强壮的士兵一人抬着棺材一脚,个个满头大汗。 同样是为了防人劫尸,此前西兴王的棺材一直停放在城外一个专供王侯将相停尸的大冰窖,冰窖深达十几米,士兵们光将棺材拉上来就废了好一番功夫。 坐在高台上监督这次焚尸的是左相熊福和另几个官位比他逊的大臣,只见熊福官威十足的大手一挥:“烧!” 抬棺的士兵得令后,立刻往正攒动着火苗的焚尸炉走,越来越近。 却在此时,围观人群中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扑向抬棺的四个人又抓又咬,他们不得不落棺在炉火旁,紧跟着,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将棺材盖一把掀开,直接抱出了里面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