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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夫人瞬间就被捏摄住了。 闻人心冉又唤来婢女,拿来了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皮粉末,厉声道:“这是堕胎药,掺水里给小贱人喝了!速度要快,不要再节外生枝。” 端木夫人心乱如麻,被王后拿短的气势下,只能颤颤微微的伸手接了。 思绪转回来,现在的端木夫人全身都在发抖。 毫无疑问,杀死外孙的刽子手就是她,堕胎药正是她亲自下进补汤里的,还督促侍女亲眼看着女儿喝的。 听到端木玑薇撕心裂肺的惨叫,端木夫人蒙着被子抱着头失声痛哭。 …… 一直到次日黄昏,在接近十个时辰的折磨下,端木玑薇中途晕死过去几次,全凭名贵参汤吊着,被折腾得九死一生,才产下一死婴。 只见床榻之上,黄昏的残阳映射在她那没有血色的脸上,即便是金黄的光束此时也显得格外凄清。 她如同濒死之人,一动不动的平躺着,无神的看着房顶,一只手还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大夫抱着婴尸,摇着头叹息道:“可惜了,已是一个成型的男孩儿,鼻子眼睛小嘴都长好了,造孽啊……唉……” 端木玑薇闻言不顾虚弱至极的身体,挣扎着起身执意要看一眼那婴尸,大夫拗不过她,将婴尸递到了她怀里。 只见那婴尸浑身竟是紫黑色的,那皱巴巴的小脸上紧闭着眼睛,但他的小脸已经初见轮廓,与他的父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了应该是多么英俊多么神勇,是属于她的小王子,她的儿子,她与挚爱男人的结晶。 “兰郎……我的兰郎……”端木玑薇小声的呢喃着,眼里有数不尽的温柔,伸手轻轻抚摸着婴尸已然冰冷没有了呼吸的小脸,她低着头,将唇吻了上去,下颚抵在婴儿的额头,紧紧抱着他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是个儿子,兰郎,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看他和你多像啊,高高的鼻梁,传神的眉眼,我的小王子长大了一定迷倒整个大漠的少女,呵呵,像你一样,他也会遇上他最钟爱的女郎,采一捧太阳花,耍帅的笑着送给她……兰郎,他好乖,不哭也不闹,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我们的儿子……” 大夫看着这令人潸然落泪的一幕也不禁抹了抹眼角,想着见了这具婴尸也是触景生情,便向家主道:“小姐身体亏损的太厉害,必须卧床一整月,且刚经历生产,万万不可这般难过,易留病根。” 又转身同一旁的侍女嘱咐:“你们素日多开解开解吧,婴尸不吉利,趁早掩埋了好。” 端木放点头,拿出了丰厚的赏银当封口费,当下便让人夺走了端木玑薇手里的婴尸。 一个恍神之间孩子便没有了,端木玑薇哭叫着就要下床,她半跪在床榻边,凄厉的喊道:“我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你们已经杀了他的父亲,我只剩下他了,为什么还要杀死他,你们放过他啊……” 心痛的感觉仿佛要将她撕裂,端木玑薇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感觉自己已经哭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她伸着手,想要将抢走她儿子的人抓住,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瘫坐在原地大哭,撕心裂肺的喊道:“孩子……把他还给我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父亲为什么!不要啊!” 可大夫带着人只是叹息,狠着心径直走出了房间,带着婴尸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端木放看着破败不堪如同一个疯妇一样的女儿,既是心疼又是自责,走到床榻前,将端木玑薇重新扶回床上躺好,将她冰冷的手塞进被子里,开口安慰道:“事已至此,既是天意,你就振作一点吧,先把身子养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端木夫人也心虚的点点头,过去给她掖被子,低头小声安慰道:“是啊,玑薇,身子要紧……” 话音还未落,端木玑薇突然狠狠掐住了端木夫人的脖子,红着双眼怒吼道:“我杀了你——是你!凶手!把儿子还给我!” 端木放急忙阻止,上前将两人拉开,转身护在夫人跟前,怒吼道:“干什么!畜生,放开你娘!” 端木玑薇怒视着端木夫人,厉声说道:“什么天意?这是人为!是谋杀!我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即使生下来也能活,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死了?我这些天日防夜防什么都没有碰,就喝了一碗汤,不是你又是谁?” 端木夫人抹着泪甚是委屈,小声道:“将军,我……我怎么可能害自己外孙!呜……” 一向嘴又快又碎的她接连受了极大的惊吓,此时话都说不利索了,缩在端木放身旁发抖。 端木放将妻子揽进怀里,喝斥女儿:“胡说!你娘怎么可能害你?” 端木玑薇思绪一转,又指着端木夫人吼道:“王后把你叫去之后,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还对我道歉要我原谅你,是不是她让你杀死我的孩子?那碗汤里下了药对不对?她是主谋你是帮凶!” 面对女儿的指控,端木夫人心虚得更厉害了,只埋在端木放的胸膛里哭。 端木放也听出了异样,但事已至此,又是王后出手,他能怎样呢,难道去城堡里将此等丑事闹得人尽皆知,那以后玑薇该怎么做人,于是他只能忍痛骂道:“怀上兰逵启的孽种到底是谁的错?都怪我太纵容你了,自己好好反省,振作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