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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萧抬头看向尉迟傲天:“还请父王收回成命!” 尉迟傲天看见忆萧眸中的光彩,心下也不由软了几分,想着这小子虽不成器了些,好在有一颗仁善之心。 “还算有几分血性。”思及此,尉迟傲天收剑归鞘,“男子汉大丈夫,自该顶天立地。我漠北男儿自古在马背上争天下,你身为储君更该以身作则,不该玩物丧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彩云班一干人等赶进大沙海,永生不得再入我漠北!” “大沙海……”忆萧惊道,“那里是沙漠,他们自南方来本就水土不服,扔进那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闻人心冉担心尉迟傲天又要发怒,连忙开口:“让他们在大沙海里自生自灭,已经是大王格外开恩,还不赶紧谢恩?” 忆萧蹙了蹙眉头,不敢再多言:“多谢父王。” …… 这场接风宴闹了个不欢而散,将尉迟傲天送回曜日殿,忆萧伸手招来自己的侍从:“你快偷偷跟着,派一支驼队从西城折道去接应他们,告诉师父只要沿着列国防御石筑向西走就不会迷路,等到和驼队会合,就安全了。” 侍从连声答应,趁着夜色偷偷沿着墙根,一路出宫去了。 自从尉迟傲天回到漠苍城,闻人心冉就一直跟随在他左右,生怕一时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被别人打上主意了。忆萧心里记挂着彩云班一干人等,却寻不出时间去打听消息,短短几日时间,又是背书又是考校武艺,苦得整个人黑瘦了一圈。 这会忆萧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颤颤巍巍的拎着缰绳往前走。 他股间被马鞍磨得生疼,毒辣的日头照在头顶,热得汗流浃背,身下的马匹暴躁难驯,颠得他一会向东一会向西,胃里的苦水都要泛出来了。 “近来西兴屡有动作,大王这趟回都,是否已有了万全之计?”一身铠甲的端木放陪在王座旁,思忖着开口。 “对付他们,何须多费周章?新西兴王阴险狡诈,多费口舌反而无益,只管单刀直入,直捣黄龙,打他个措手不及。” 尉迟傲天端起一旁的奶酒抿了一口,闻人心冉听见他的话,笑着赞叹一声:“大王果然英明!” 尉迟傲天微眯着眼睛,忽然听见下面一阵躁动,原来是忆萧不知怎么夹住了马腹,那马终于按捺不住,长啸一声,就把他从马背上给甩下来了。 “萧儿!”看见这惊险一幕,闻人心冉忍不住惊呼。没多久,忆萧便被人给扶了上来,他脸颊和胳膊上均被蹭破一大块皮,此刻脸色煞白,看上去狼狈不堪。 见他这副模样,尉迟傲天不悦道:“你已经十七岁了,竟连马都不会骑。” 闻人心冉将忆萧搂在怀中安抚着:“大王,忆萧从小身子弱,你也是知道的。先前自从得知大王要回来的消息,他便开始布置各项接风事宜,这几日跟随大王巡幸视察,一刻也没歇,到底年幼,如何经得住?大王别怪罪他。” 忆萧身上伤口疼得厉害,挤出两颗泪珠,尉迟傲天拧紧眉头:“这么大了还掉眼泪,像什么样子!” 虽是这样说,到底心软了:“罢了,是本王没有教好你。此番漠北将与西兴开战,你随本王一起出征,好好磨练磨练。” “出征?”听见这话,忆萧的脸色越发惨白,想到方才被那烈马摔在地上的恐惧,他瞳孔微缩,摇头,“儿臣……儿臣难当此大任,待儿臣好好练练马术骑射,再……再……” 战场上刀剑无情,厮杀之间牺牲的就是无数条性命,他不喜欢骑马,不喜欢杀戮,更不喜欢战争! “大王此话当真?”闻人心冉的眼中却露出狂喜之色,“若是大王带忆萧前去,臣妾自当也跟随,咱们一家人生死与共,相伴相依!” 前线重地,哪有带女人前去的?尉迟傲天正要拒绝,便听见外头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放开我,我要见大王!大王!” 有侍从躬身上前,尉迟傲天冷声问:“何事?” “大王,是曼王妃……” “她来做什么?无诏擅闯曜日殿,简直无法无天!”闻人心冉站起身来,又惊又怒。 尉迟傲天还未开口,便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冲了上来,她身上穿的竟是侍女的衣裙,跪倒在尉迟傲天身边,脸上落满泪痕:“大王,臣妾总算见到大王了!” 她被关在宫中几日,好不容易才和侍女互换衣裳,混了出来。 兰曼莎尔剜了闻人心冉一眼,拉着尉迟傲天的袍角啜泣道:“大王要为臣妾做主啊,竟有人污蔑臣妾是细作,阻挠臣妾来面见大王。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这般折辱臣妾,臣妾好歹是西兴送来和亲的公主!” 兰曼莎尔的目光落在闻人心冉身上,分明是意有所指,谁知尉迟傲天根本不为所动,嫌恶的一挥袍袖,将兰曼莎尔甩了开去。 兰曼莎尔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大王,见他如此英俊威勇,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羞涩,可谁知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覆满冰霜,竟连一个正眼也没分给自己,一颗心又轰然坠入谷底。 “是本后下的令又如何,曼王妃可知西兴连攻数国,如今漠北与西兴又大战在即,本后对你这个西兴王的meimei多加提防,免得你吃里扒外,有何不可?”闻人心冉嘲讽的看向她。 她早看出尉迟傲天对这个西兴公主半分兴趣也无,不然也不会回来这么久只字不提,分明是已经忘在脑后,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