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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洞中时,还好火光未灭,林瑶先挑了一些小枝条添火,又将湿漉漉的粗一点的树干煨在火塘边,一来烘干,等用的时候不会一洞的湿烟,二来又可以抵挡洞外的寒气。 尉迟傲天睡得不踏实,睡梦中的他浓眉紧皱,手不自觉的捂住伤口,似乎这样能减轻疼痛。林瑶怕他的手压坏伤口给伤造成二次伤害,小心的把他的手拿开放平。之后她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坐在火堆边烤了会冻僵的手脚,收拾整顿一番又得出去。 趁着还未天黑,去看看之前设置的陷阱,说不定捕到了猎物。 这一次运气不错,她捡到两只冻僵的小竹鼠,应该是偷吃她陷阱里两粒花生被抓到的,另外又在雪地里刨到了药材的根茎,希望能治愈尉迟傲天的风寒。 等她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尉迟傲天听见动静,突然被惊醒,伸手拿剑。 林瑶急忙道:“傲天,是我!” 尉迟傲天这才松了戒备,撑起身低低咳嗽两声,看她浑身雪粒,关切道:“瑶儿,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你不要出去,涉险。” “我没事的,傲天,你看,你教我设置的捕猎陷阱我学会了,成功抓住了猎物。”林瑶笑着对他展示手中的战利品。 她面色喜悦,眼底满是希望。 但尉迟傲天看着她湿漉漉的裤腿,小皮靴也划破了几个口子,衣袖更是从胳膊的一截都贴在她的臂膀上,担心她受寒,他立即挣扎着起身,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紧紧包裹,给予她温暖。 林瑶岂会让他动身,她立即揭开肩膀上缠着的托架,扑过去阻止他的动作,“傲天,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别动,好好躺着。” 话不及落音,她被尉迟傲天宽厚的大手拥入怀中搂紧,依偎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结实的臂膀正紧紧的抱着她。 “傲天,我不冷,真的,不冷……” 尉迟傲天伸手握住林瑶的手,肌肤一片冰凉。 面对那双鹰眸中的心疼,林瑶躲闪着眼神,笑着解释:“我出去走动一番活动了筋骨,血脉活络,身上暖暖的,你盖好自己,别加重了病情。” 她推了推尉迟傲天,没有推开分毫,鼻息都是他独特的气息,两人彼此依偎。 林瑶身上渐渐回暖,她感受到他恢复匀称的呼吸,知道他又睡着了,这才将他轻柔的重新放下,使他身体呈平躺姿势,再仔细的替他裹好身上的衣物。 指尖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描绘了一番,她贪慕的看了一眼,才起身收拾猎物,忍着喉头的恶心感,用匕首划破了皮毛,清理好可以食用的部分,走到洞外用干净的雪擦洗一遍才放到锅内,添了柴火慢慢的煮。 皮毛也没有废弃,她用火烤干,准备放进靴底取暖,能用上的一切都不能浪费。 一顿rou汤,让两人都恢复了些体力和精神,林瑶又捣碎了药材的根茎,小心翼翼的将药糊糊敷在尉迟傲天溃烂的伤口上,他浑身是伤,有些血rou翻卷,有些深可见骨,在昏黄的光线下看上去触目惊心。 …… 做好这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尉迟傲天虽然多数时间陷入昏睡,但心底明了,雪停,追兵将至,那些人为了斩下他这个东耀战神的首级邀功领赏,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他现在的伤势复原情况,已经无法带着林瑶前往西兴了。 这个夜晚,林瑶特地梳洗了一番,不经意间回头,正对上尉迟傲天深情凝望过来的视线,跳跃着的橘红火苗映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使他整个人多了一些往日没有的平和。 她脸上忽然生出一抹羞意,捏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走到他身边,问道:“在看什么?” “我美丽的妻子。”尉迟傲天说着对林瑶摊开左手。 他用昨日从她发间取下的那根枯草做了一枚戒指。 “什么时候做的?”林瑶惊喜的问道。尉迟傲天果然时刻都让她欢喜,即便是这样的处境之下,还想着做些小玩意讨她欢心,哄着她。 “喜欢吗?” 林瑶点头,直接套进了自己的中指,并在无名指的素戒旁边,因为情动,她直接在尉迟傲天英俊的面庞上落下一吻。 尉迟傲天回吻在她眉心,轻轻一点,而后对她说道:“瑶儿,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尉迟傲天发誓一定会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孩子,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林瑶伸手抵住了他刀削一般的薄唇,她拒绝这样听起来像是生离死别的话,她说道:“傲天,我信你。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便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也要在一起。 “睡吧,你辛苦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了。” 尉迟傲天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盖在林瑶身上,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又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柔的摩挲着。 林瑶这一天走了很多路,还滑倒了两次,好在她护着肚子,孩子没有事,卸下不安与疲累,在温暖中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尉迟傲天看着妻子的睡颜,难以入眠。 这些日子,他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能意识到追杀他们除了是姜太后和北宫胜的意思,还有皇兄的默许,姜太后和北宫胜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擅自出动铁骑,就这么毫不掩饰的穿着银甲公然来追杀他们,还人数众多。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他为整个王朝、为国家、为百姓、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情,立下了汗马功劳,本来应该是受万人敬仰,后世传诵的东耀战王,只不过是想与心爱的女人退隐山林,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罢了,这些人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