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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却笑了,霸道而狂放,“你以为就凭你这点能耐,杀得了本王的黑甲将士?” “咳咳!我管他黑甲银甲的,反正是你们东耀兵,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全杀光!”林瑶本就是个直爽的人,将近一年伪装下的憋屈全聚集在眼神里,这目光仿佛要把尉迟傲天凌迟,努力抬起脑袋,同时她怒吼,“报仇!” 啪!一个耳光将她重新打回床上。 尉迟傲天目露凶光,凌厉而阴冷,嘴里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知道吗,本王早想杀了你!可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丫头给我捏着脖子使劲挣扎的样子,就像看那一场场战争捏着漠北人的命,你的亲人一个都逃不出本王的掌控只能慢慢享受死亡的过程,这种感觉很美妙。” “你放开我!魔鬼!凶手!战争狂!你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疯子!”林瑶转过脸,大吼! 腥红的血从她唇角淌下,比愤恨更多的是沮丧!面对这男人嗜血的笑颜,为一次次把握不住机会下不去手,抓心挠肝般的沮丧! 尉迟傲天拔出随身的锋利匕首,用它抬起她的下巴,忽然莫名的问出一句话:“想千刀万剐一个人,却什么也做不了,你说!这种滋味怎么样?” 林瑶愣了愣,“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下巴底下骤然一痛!是刀尖,轻轻划过,力气把握的很好,稍微手重一些能把她半个下巴卸下来! 林瑶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尖叫一声,然后捂着脸,哭了。 “疼吗,瑶儿?”他侵近,“知道疼至少说明你还活着,记住,要么成功要么别再有下次,不然,”尉迟傲天捏捏她的脸蛋,“本王让你连疼都感觉不到!听懂了吗!” 她居然机械性的应了一声,好没出息。她受不了了,只想赶快逃,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这就乖了,我的俘虏。”他眼眸微眯,苍鹰一样的目光恶鬼一样的心肠,浑身透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不!是不对劲。 林瑶从东耀入侵北溯那天第一眼看到他和他的铁骑,就总觉得哪里看似很平常其实并不对劲,要知道最深的恐惧并不是目睹了多么恐怖的事情,而是这恐怖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但它还没发生,而你只能隐隐感觉到它在等着你,却对它一无所知。 “滚。”不容她多想,尉迟傲天说出这个字,站起来,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林瑶从床上挣扎起来,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整理好,捂着脸就往帐外跑去。 …… “出去。”健壮的臂膀结实的胸膛上纱布层层缠好,裂开的伤疤重新上过药,尉迟傲天瞥了眼换下来那些沾满血腥的纱布,示意军医们都退出去。 他捂了下伤口。疼痛对于这种经常和死神擦肩的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他痛,“为什么,居然会心痛,为了那么个丫头?”他低吼。 原本以为这颗硬如铁石的心早就麻木了,居然有这种痛感,仅仅是因为林瑶的背叛?他一直提醒自己对林瑶除了攻占欲再无其他情感,提醒自己林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直到此时才确定,一直以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时间林瑶说过的狠话一句句涌上尉迟傲天的心,他像头受伤的猛兽,沉默着,俘虏的真实目的是要战王的命,但他自问制造过一次次杀戮残杀无数人,何曾想过杀她,摧残她? 尉迟傲天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里边放的镯子闪烁着黄金特有的光泽,这是上次庙会射箭比赛上赢来的那个镯子,本来打算十日内攻下中央三城赏赐给林瑶的礼物。 他苦笑,将它拿出来,放在手中。 这时副将进来了,笑眯眯行了个军礼,尉迟傲天既然找他过来想必有赏,毕竟这层窗户纸由自己捅破。然而迎来的不是什么赞赏,而是凌厉万分的逼视,这笑容立刻变成了惶恐。 “你给林瑶的那壶水里,掺了什么?” 副将唇动了动,低下头。 “说!” “属下、属下知道王爷喜欢林瑶姑娘,可她也太不识好歹,居然看不见王爷的好,一直这么无动于衷!这镯子不是上次庙会林瑶姑娘很喜欢的东西吗,自从把她关进十九层地狱,几乎每天王爷都会把它拿在手里,一看就是好半天。属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既然林瑶姑娘又回到王爷身边了,属下决定推……推一把……” “连你也知道了,她是本王喜欢的女人。”尉迟傲天苦笑一声,看来他自己反倒是最后意识到的人。 尉迟傲天逼视着他,将这镯子收回盒子里,转动了下手上的血红扳指,“这么说来,本王还应该感谢你的成全?” “不不,属下方式不对,王爷不怪罪就好……属下这就去领军杖二十!”副将战战兢兢道。 “那好,现在就去。”尉迟傲天没有任何要宽赦的样子,惩罚的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必定会严酷百倍。 …… 那天的暴雨里,林瑶漫无目的的一口气跑了好久,却也只是在军营绕着圈。 究竟是继续待在这样一个恶魔身边,再找机会下手,还是远远的逃、彻底的逃?林瑶心乱如麻一时间没了主意。 可是,当看到大雨里鬼哭狼嚎着却被死死摁着的受刑者,军杖一下下击打在他淋透的身上时,同样浑身淋透的她忽然不迷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