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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念初感受到了,眸中潋滟过心疼,便用指腹拭去了他额角的血渍,轻声道:“右卫若是喜欢,我叫孩子给你磕头认个干爹,等他见了将军,再让他也当个干爹,凑一对呢。” 这话说得轻柔抚慰,又体贴明了,不掺杂之前的冲突偏见,伶月只感如一缕春风般散入心田,似乎才明白,为何蓝沐秋会选择了云念初,不免濡湿了眼眶,连忙垂下头去,恐让小孩害怕。 歪着头的蓝思初则哈喇子直流,两眼发直发愣,眼冒金光,嘴角勾起,高兴地连声叫好,道:“好看jiejie,做妻ju!” 抓紧他的小肚子,感受到他的手舞足蹈,蓝沐秋则一拍他的脑瓜壳,无奈道:“倒霉孩子,人家是哥哥。” 不对,等下,她忽然意识到更重要的一点......她俩是蓝思初的爹娘长辈,然后蓝思初竟叫伶月哥哥?! 几个意思,靠靠靠,她俩有这么老吗? 但蓝沐秋并未说话,云念初已然按奈不住,冲那团呼呼的小人道:“你爹和他是平辈的!” 蓝思初趴在马背上,睁着迷茫无措的大眼睛似在理解,却全然理解不了,道:“不行,我要嫁给他。” 云念初拳头都攥紧了,就差没一巴掌甩过去了,眼神简直要喷火,气恼道:“他真的是男的。” “喔。”蓝思初显然不信。 在他眼里,爹爹显然是骗他的,只是为了让他嫁不了人,真坏! 面前这人虽然血rou涔涔,但却面如刀削,凌锐异常,只比女人还要俊朗几分。 女尊国的女子向来是脸颊锋锐的,而男子大多面相温和纤柔,所以他只见伶月眉眼如画,气质冷淡,却比女人更加女人,那么伶月就定是女人啦。 想到这,他抹了一把哈喇子,道:“这位娘子,请问你姓甚名谁呀?” 莫名被cue的伶月一脸疑惑,却又舌头断了半截,只得支吾道:“呃......wo......” “啊,怪不得娘子没人肯嫁啊。”蓝思初面露可惜之色,然后眼眸突变,里面金光灿灿,明显就像狼看见了猎物那般馋得要命,兴奋道:“我不嫌娘子结巴,我可以!” 伶月:“?” 嫌态度不够真诚,蓝思初还硬是吸溜了几声,添了句:“娘子,明天你我就洞房花烛!从此我会像爹爹一样护着你的。” 伶月:“?” 云念初扶额无奈,道:“将军莫怪,他一向......比较奇特。” 此时,伶月已然不信了,低垂着头,死都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小男孩调戏。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叭叭叭地说上一大通的话,问小孩是随的谁,然后嬉笑上半天,但现在,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资格了。 云念初见他脸色异常,不免拍了拍他,执起马鞍控马,使其更平稳些,别颠簸疼了他,然后对蓝思初小声道:“初儿,男子和男子没法洞房。” 蓝沐秋咳嗽了几声,攥紧马鞍,道:“其实、其实可以。” 听到这话,伶月面上没动,却暗地里竖起了耳朵,听得仔细。 云念初一愣,呆滞道:“这?倒是女子和女子有法可做,男子和男子还怎么?” 蓝沐秋不免有些尴尬,只觉自己简直成了科普大师了。 按照女尊国和现实古代截然相反的情况,的确此国度对男子的限制甚多,纵使许多男子成亲一生,仍不知该如何抚慰自己。 反而是女子,其中开掘得却过分,不仅生产了一批一批的用之道具,怎样沉溺其中也相对于男子会被理解和释怀,并且女子和女子相爱是适当被认可的,称之为“凤阴之爱”。 相对于古代的龙阳之爱,她们亦是被发展了的,可对于男子与男子相爱,却常常被限制和不理解,就算偶有理解,也大多只得相伴一生,对于其欢爱却谈论发展得极少。 可想而知,大多是受其文化影响罢了,男子若是沉溺欢乐场,但凡是碰了自己,都会朱砂尽褪,并且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十村八村嘲讽,从小他们就生活于此,自然内敛沉默。 想到这,蓝沐秋咳嗽了几声,道:“等......等到了地方,我单独告诉伶月右卫。” 伶月:“?” 他的脸一红,唔了一声,偏过头去,眼中缭绕出点滴雾气,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云念初见他如此,便不免叹气。 这人受尽折磨,却不曾讨饶认输,或是落一滴清泪,可一涉及到武澈白,男子的心境就愈发显露了,听不得一点儿委屈。 甚至,这人一定在想,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将军又不肯要他。 众人不再言语,只匆匆行军。 阡陌纵横,草雾缭绕,山水花草,万紫千红,莹莹其中,众人顺着前方一路向前,回到世家姊妹安营扎寨之处,获得补给和人手。 似是感受到气氛压抑,蓝沐秋轻声对伶月点拨道:“澈白将军未必不喜欢你,只是他未曾想过,可以和男子在一起罢了,今日一别,他势必将会念起你的好来。” 伶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抿紧发颤的唇,不发一言。 蓝沐秋又柔声道:“别惯着他,到时候冷面待他,他从未失去过任何东西,才会把得不到的人看得极重,近日他历经凄风苦雨,若你肯假意离他而去,他定然承受不住,反倒会追起你来。” 蓝思初一边愣愣地听着,完全不懂那是什么东西,可大抵也明白似乎伶月是有心上人的,于是哼唧唧地道:“那个人肯定长得不好看!我才好看!娶我娶我!” --